现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又怎会轻易放过。

“你对这案子最熟悉,又是侯府之人,你若在场,自然一听便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慕怀安不以为然地道:“况且,沈侯都已经同意你们跟着我了,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刚回府一日,就摊上这档子事,若说最熟悉侯府之人,应该是四姐姐才对。”沈灵犀看向沈玉瑶,“四姐姐,你可愿意同慕少卿一起,去一趟大理寺?”

沈玉瑶眼睛一亮,“我愿……”

“意”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慕怀安的话噎了回去。

“那不行,必须得你去。”慕怀安看着沈灵犀,眼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若你不去,我就一直跟着你,你自己选。”

沈灵犀但笑不语,继续蘸墨写那幅字。

只是笔下的字,墨意渐重,如剑刃出鞘,多了几丝锋利。

场面一时僵住。

楚琰蹙了蹙眉,目光在那墨迹上扫过,清咳一声,故作茫然地出声,“为何不将买主带来此处审呢?受害者的尸身和家眷都在此,岂不是最好的对质机会?”

“宁六郎所言极是。”沈灵犀停下笔,放到一旁,眉眼一弯,毫不掩饰夸赞之意,“这主意甚好!对方花了那么多银子,杀死刘四,说不得与刘四有什么仇怨,带来此处,还能让赵婶子认认人。”

连夸带赞,应和得竟如此之快。

慕怀安瞬间眉峰紧拧,颇有些不是滋味。

若非他知道沈灵犀压根就没见过宁王,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借势打压自己。

眼下储君殿下都开了口,慕怀安纵然心中再有不愿,也不得不应下。

他深深看了沈灵犀一眼,转身走出房门。

一旁的沈玉瑶见状,犹豫一瞬,忙追了上去。

“慕少卿,等等。”

沈玉瑶在院子里追上慕怀安,拦在他面前,努力平复心中的忐忑,鼓足勇气,仰起小脸,“我对侯府的人最熟,我愿意陪少卿回衙门,倘若没有进展,再把人提来,岂不更加省事?”

“不必了。”慕怀安正是烦闷的时候,语气里尽是不耐,“男女有别,这场白事都是为了四姑娘的声誉而办,四姑娘还是专注做你该做的事吧,大理寺的案子,就不劳四姑娘费心了。”

说完,径自越过沈玉瑶,大步走出院子。

自始至终,连目光都不曾落在她脸上片刻。

可即便如此,沈玉瑶仍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他对沈灵犀吆五喝六,作下人使唤。却对她说出“男女有别”,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对他而言,是不同的?

想到此,沈玉瑶抿唇一笑。

看来爹爹说的没错,嫁个好郎君,是要容易许多……

慕怀安和沈玉瑶离开以后,房间里便只剩下沈灵犀和楚琰两个人。

“姑娘字写得甚好,不知可否赠予在下?”楚琰温声问道。

“不过是随手写写罢了,郎君若想要,拿去便是。”

字是人的第二张脸,若想查人底细,从字迹入手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沈灵犀岂能不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盘。

她把纸拿起来,刚递出去,手忽然一抖,“哎呀,我给忘了,这是挽联,不能赠给活人,不吉利。”

说话间,纸从她指尖不慎滑落,跌入盛满清水的笔洗中,毁了。

楚琰伸到一半的手,缓缓收回去,月华般的眸子怅然若失,“可惜了。”

沈灵犀抬眸扫过去,作出不忍他失望的模样,语气很是轻软地宽慰,“若郎君不嫌弃,我画的驱邪符比写的字好,倒是可以送人,改日得空画几个,送给郎君作护身符,可保邪祟不侵。”

楚琰:“……那就有劳了。”

*

慕怀安飞鸽传书回大理寺,不过半个时辰,大理寺的衙差就把冯奇押解到了望仙村来。

与冯奇一道来的,还有纯钧。

先前纯钧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