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沉,一旁的慕怀安,看着丹竹,若有所思。
楚琰朝绣衣使微微抬手,示意他们放开丹竹。
没了绣衣使的桎梏,丹竹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踉跄走到周夫人趴伏的春凳前。
她盯着周夫人的双眼,带血的嘴角,扯出一抹解恨的笑,“周翠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可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周夫人愤恨地啐她一口,“命贱如猪狗的东西,你胆敢害我女儿,我定要让你全家陪葬……”
“全家?”丹竹似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她胸腔震动,面带悲凉地笑出声,“周翠琴,我们刘家,早在五年前,就被你放进先太子暴毙一案的行刑名单里,全死了啊……你害死我阿姊,和我家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有一日,你的女儿,会死在刘家人手里?”
“刘家人?”周夫人眉头深蹙,想了两息才记起这桩事,大吃一惊,“你是刘世昌的女儿?刘秀儿的妹妹?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丹竹双目猩红地看着她,“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作恶多端都还活着,我身负血海深仇,又怎敢轻易就死。”
周夫人:“好你个刘氏余孽!我当你是谁,敢如此大言不惭。你们刘家当年设陷参与谋害先太子,满门奸佞、如今竟然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呸!”丹主狠狠啐一口,“断脊之犬狺狺狂吠的是你国公夫人,如今情势如何,你竟还看不出?居然还敢随意污蔑,往我刘家泼脏水。我明白,你乃堂堂国公夫人,威风八面惯了,向来看不见这脚底之路是否会伤及蝼蚁。但你可知,你的女儿之所以会有今日,之所以年纪轻轻毙命,皆是你亲手所害。”
周夫人听到她提及自己的爱女,形容癫狂:“你血口喷人!我的雪娥,我爱护还来不及,我怎么会……”
“爱护?”丹竹却忽然阴测测的勾起了唇,唇角尽是讽刺嘲弄,“你的爱护就是从小向她灌输‘想要什么便抢夺什么’?‘抢夺不过便狠毒将与自己争抢之人害死’?还是……你的爱护就是让慕雪娥毫无敬畏之心,只知逞凶斗狠、欺凌他人?”
“你以为你是护了她,却不知这反而是害了她!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你从不知民间疾苦,可我自幼见过,但凡疼爱儿女的父母,对儿女无一不是悉心教诲、教之明辨是非、知礼节、懂进退。”
“哪怕是从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妇,也知道教会孩子‘欲收获,要先学会弯腰拾穗’的道理。而你呢?堂堂国公夫人,竟连最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妇都不如!你们国公府有你这样的夫人,真是几世修来的好福气!慕雪娥,有你这样的娘,也是她的好福气!她有今天,皆是拜你所赐!”
丹竹的话振聋发聩,将想要辩驳的周夫人震得生生定在原处,眼神震颤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