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檐下,挂满了黄纸扎的镇魂灯。

系着镇魂铜铃的红线,蛛网似的纵横交错在院子上方,有风吹过时,叮铃铃乱响。

院中二十来个身穿驱邪道衣的方士,踩着天罡步,口中念念有词。

青石砖的地面上,应是用黑狗血画了太极八卦图,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八卦图正中明黄的蒲团上,卫国公赵栋,身穿素衣,披头散发盘腿坐着,眉头紧锁、双眼紧闭,额头不断往外冒着汗珠,好似在痛苦地忍受着什么。

“这是在做什么?”沈灵犀好奇地问。

“驱邪。”纯钧在旁低声道:“府里人说打从他在长生观,杀了那小妾以后,就一直念叨着,被恶鬼缠了身。一开始只是寝食难安,后来一日比一日严重,这些日子更是有些疯魔了,说自己被邪祟附了体,让人替他驱除邪祟。”

沈灵犀闻言,朝院子四处看了看。

这烟熏火燎的,别说是个亡魂,就连只苍蝇都没有。

“他倒是挺会挑时候。”旁边的慕怀安轻嗤,“想靠装神弄鬼、扮疯卖傻混过去,也不看看绣衣使答不答应。”

楚琰扬眉,神色淡淡看他一眼。

慕怀安立时站直身,示好朝他笑笑,低声询问,“殿下今日前来,是不是要亲自把他抓去北衙?这种事,我们也帮不上忙,不如我先送沈姑娘回去?”

他说的“我们”,指的自然是他和沈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