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早早出门,或参加宴会、或赴朋友之约、又或是前去府邸拜见权贵人物,表面上看似过得很是风光。

这一天,他便安排了一场盛大的宴席,特意邀请来了庆王的侄子。

他此番用心良苦,便是想通过此人攀上与庆王的关系。

进而借助庆王之力,在皇上面前为自己说几句好话。

尽管他已经承袭了父亲留下的侯爵之位。

然而自从因为姜菀菀之事彻底决裂后,皇上便对他心存不满。

再加上近来一直没有官职在身,只能赋闲在家。

倘若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连祖上传下来的这份荣耀都将不保。

在热闹喧嚣的席间,众人频频举杯敬酒。

“放心吧侯爷,此事包在我身上,回去之后我一定替您多多美言几句!”

许承宣心中的愁绪也随之慢慢淡了些。

这位庆王的侄子姓文,在家族中排行第三,故被人称作“三郎”。

或许是饮多了几杯,此时他的脸色微醺。

只听他略带醉意地开口说道:“侯爷啊,恕我直言哈……依您的身份地位和能耐,什么样的媳妇还娶不到?何必非得吊死在一个女子身上?更何况,那个神医谷来的女子孤身一人不说,连亲爹亲娘都没有。”

听到这番话的一瞬间,许承宣脸上的笑容倏然收敛,神色一滞。

他低垂着眼眸,并未回应,只是默默地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口将杯中的酒缓缓咽下。

文三郎并未察觉对方细微的情绪波动。

“侯爷,男子本就三妻四妾是很寻常的事情!以前若不是因着她,您早就纳妾另娶了,现在反而弄得两边都不讨好……”

听了这话,许承宣不禁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道:“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别再说这些了吧。”

文三郎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一边露出尴尬的笑容,一边赔着小心说道:“我说错话了,真是该罚。”

说完这句话,他不等旁人反应,便自顾自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头灌了一大口。

众人看着他这番样子,一时间气氛缓和了些许。

尤其是许承宣,先前还面沉如水的脸色也因此缓和了不少。

文三郎见状趁热打铁,又笑着添了一句。

“侯爷,您也别太往心里去这事。听闻姜小姐自从被家里接回府后,她的继母可一刻都没闲着。正四处托媒人给她找婆家呢。”

“真有这种事?”

闻言,许承宣微微一怔,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怎么,她现在就已经在物色人家了?”

“不过,姜氏已经跟我离了婚,谁还会娶她……就算要娶,那也不过是打着什么算盘罢了。能是个好人么?”

文三郎耸耸肩,摊了摊手。

“就是这么个情况!听说姜家为了给姜小姐张罗亲事,连姚国公府都跑了一趟,想讨好一下姚国公夫人帮她引荐个人选。结果你知道怎么样?姚国公夫人大方得很,倒是推荐了个男的。四十多岁的人,刚没了夫人不到一年。”

话音未落,只听桌上猛然一声巨响,“砰!”

原来是许承宣一时情绪激荡,猛地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回桌面。

“荒唐!简直是胡闹!姜小姐才不过十七岁,居然要把她嫁给这种人?还是一个快五十、刚刚死了原配的老男人!”

文三郎则靠在一旁笑嘻嘻地说。

“侯爷,其实比起其他的求婚人选,那位还算好的。别的就更加离谱了。听说有的求婚者是个半痴不呆的大傻子,还有的是走一步都要扶墙的瘸子。最离谱的是一个满嘴黄牙的土财主老头,活生生六十来岁的人,根本不识字,每天只知道数铜板。”

片刻沉默之后,许承宣再也忍不下去,猛地站起身来。

“不行!这件事我绝不能坐视不理!哪怕如今我已经和她没有了婚约,我也不能容忍她就这样被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