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纾余射过来的眼神,陡然冷厉阴蛰,“宋离,你亲自潜入中山王府,找到青澄,保护青澄,不准沈坼靠近她!”

“主子,属下明白了,不过……”宋离知道宋纾余现在状态不好,可能听不进去劝说,但他为了大局,还是斗胆建言:“不过沈世子已经投诚,他应该不敢真的跟主子抢人吧?否则他们中山王府的一线生机,可就没了啊,沈世子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你长了几个狗胆,敢替沈坼说话?”宋纾余扯唇一笑。

然,宋离不寒而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主子息怒,属下知错了。可……可是主子,属下觉得主母心里只有主子一人,不可能真的嫁给沈世子的,主母定是有所谋划,通过沈世子去达成一些目的,所以,‘不准靠近’这一条,是不是可以视实际情况而定?”

“真的?”宋纾余挑眉,不安的心,有了些许的回落。

宋离拼命点头,“真的!主子要相信您与主母之间的默契!”

“沈坼武功不如我,身材不如我,皮相更不如我,对不对?”

“……对!”

“所以,青澄没道理移情别恋,对不对?”

“对!”

“好,那我权且相信你的判断。”宋纾余哄好了自己,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下了道命令,“这三日内,你要安排人,包括你在内,日夜保护青澄,到了婚礼上,如若他们的成婚是真的,便当场杀了沈坼,我绝不允许沈坼活着完成拜堂仪式!”

宋离拱手,“是,属下领命!”

打发宋离退下后,宋纾余伸了个懒腰,把躲在暗处的周春唤了出来,交待道:“周公公,本官已经拿下秦尚书了,请皇上安心,一切照计划行事。”

“是,奴才这就回宫复命。”

周春走后,寂静的监牢,落针可闻。

刑部在押的人犯,皆是杀人越货的重刑犯和罢官下狱的官员。所以,防止越狱和劫狱,是重中之重,牢房的设计,不仅九曲十八弯,还布满了机关。

宋纾余所在的牢舍,是秦松阳亲自选定的,前后左右都没人,以免隔墙有耳,无法聊案子以外的事情。

按规矩,公私不可混为一谈。

可是在潜意识里,秦松阳是想同宋纾余聊一聊的,所以他提供了便利。不曾想,周春几番出入,且对下狱的宋纾余毕恭毕敬!

秦松阳历经三朝,见过太多的皇权倾轧,腥风血雨,所以他很快便嗅出了不对!

“宋纾余,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站队了皇上,打算对付太后娘娘?”

看到去而复返的秦松阳,宋纾余并不意外,他勾唇浅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对啊,我还替秦尚书向皇上表了忠心呢。”

“你!”秦松阳瞠目。

宋纾余笑意越发的深浓,“怎么,我理解错了秦尚书的想法?秦尚书并不想效忠皇上?”

“你,你少给本尚书乱扣帽子!”秦松阳没好气的数落道。

宋纾余好整以暇的问他:“那秦尚书究竟何意?”

秦松阳满面痛心,“宋太后是你祖父的亲生女,是宋国公的亲妹妹,在你父兄镇守边关的十数年间,常常接你入宫,悉心照料,疼宠有加,视你如亲子,你如何能做出不敬不孝的忤逆之事?”

闻言,宋纾余眉眼间的笑意,一分分的淡了下去,他平静地看着秦松阳,良久,才掀了掀唇角,“是啊,太后是我血脉相连的至亲长辈,我为何要反她呢?”

“你相助皇上,是正道,此举亦是为正国本,你大义灭亲,合该嘉奖!只是,你迎接赞誉的同时,恐怕也要承受不敬不孝的千古骂名啊!”

从为臣的本分出发,秦松阳是支持皇帝全面亲政的,但涉及到了宋家,秦松阳便不愿多管闲事了。

可是,同宋纾余谈过几句之后,他终究放不下过往,忍不住替宋纾余操起了闲心,“这件事情,你祖母知道吗?她是什么态度?”

宋纾余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