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顾淮安才终于结束了这一次又一次荒唐的占有和沉沦。
顾玄敬大病一场,再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中午。
刚睡醒时,他只觉得整个人疲累不堪,大脑里一片混沌。
如羊脂白玉的脸颊因高烧潮红未褪,半垂着眼长睫轻颤,黑色的瞳孔濛濛带着雾气,仿佛海棠初醒。
克里斯是早上来的,见顾玄敬睡眼惺忪醒来,很有眼力见的将屁股下的凳子挪开,双膝跪下,一副忏悔的模样垂着头,极为恭敬低声道:「大人,您醒了······」
顾淮安见克里斯跪下,也跟着跪到他身侧,默不作声看着父亲,其实心中忐忑,生怕父亲发现了昨晚两人的荒唐。
顾玄敬逐渐回想起,昨晚是如何从未有过的狼狈不堪,排山倒海的怒意席卷而来。
他猛地睁开双眼,冷冽的视线带着滔天的怒意,像两道白刃扫过两人,闭着眼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都滚出去!」
「······」顾淮安迟疑着张了张嘴,斟酌着字眼想求父亲让他留下侍奉,被一旁的克里斯一把捂住嘴。
「是!大人!我们两个立刻滚蛋!」克里斯颔首脆生生应声,捂着顾淮安的嘴,将他死命拖出去。
出了顾玄敬的卧室,顾淮安挣脱开他的手:「克里斯叔叔你干什么,父亲大病初愈,需要人贴身照顾。」
克里斯抓着顾淮安的肩膀使劲摇了摇,试图将他脑子里昨晚进的水都摇出来:「少爷,你醒醒,指挥官府邸最不缺的就是人。想照顾大人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月球。大人现在一看见我们两个就来气,求你就别上赶着添乱了。」
「······」顾淮安被克里斯说的满脸涨红,低着头自责:「是我不好惹父亲生气,他才会淋雨生病的。」
克里斯扶额唉声叹气:「哎·······现在连我也被大人讨厌了········」
顾淮安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昨晚发生了什么,父亲怎么会冒雨前来。」
提及昨晚,克里斯忍不住长吁短叹,他眉头紧锁,幽怨的眼神仿佛在控诉顾淮安昨晚给他带来的灭顶之灾:「少爷,你克里斯叔叔可是为你两肋插了无数刀,估计以后升职加薪都没戏了······」
他一边说,一边痛心疾首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仿佛插刀的部位就在那里。
他清了清嗓子,将昨晚的事情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顾淮安听完克里斯的讲述心中五味杂陈,他沉默了半晌才低沉着声音道谢:「克里斯叔叔和何塞叔叔,是除了父亲外最疼我的人了。」
「可后悔死我了,真该放任你跪死在指挥官府邸门口,你才能长记性!」克里斯故作轻松地调侃道,摇了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顾淮安自然知道克里斯一向嘴硬心软,他张开手轻轻抱了对方一下,然后抓着他的手臂,眼含歉意地看着他低声道歉:「克里斯叔叔,是我连累了你······呜呜呜······」
说到最后,他竟忍不住哽咽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滚落下来。
「我的小祖宗,你的军衔都赶上何塞了,怎么还哭鼻子······」克里斯轻轻拍了拍顾淮安的后背,柔声替他擦干眼泪:「大人一向赏罚分明,我犯的错罪不至死,别担心我了······」
「既然大人也没说要逐出军营,他又病着,我还得处理军务去。」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顾淮安的肩膀,像一位长者般叮嘱道:「你呀······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和大人说留下的事情······」
「您去吧······」顾淮安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情绪,目送克里斯离开。
他在顾玄敬门口一直守着,直到晚上军医来复查,他才涎着脸跟着医生一起溜进主卧。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夹杂着顾玄敬身上特有的雪松气息,让顾淮安感到一阵安心。
一进屋,他就见父亲醒着,恹恹的躺在床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