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1 / 2)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垂下眼帘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语气平静无波:「陛下总不会想说那「白犬」是阿敬吧······」

「国师不信?」傅时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语气漫不经心:「寡人的爱犬姓顾名玄敬,正是顾凛之子。」

「顾玄敬?阿敬?」无尘呢喃着如遭雷击,骨节泛白,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白玉棋子,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显得他失态至极,但他已经无暇顾及。

他双眼圆睁,直直地望向傅时渊,目光灼热得像要将对方燃烧殆尽。

他张了张嘴,想要质问,想要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

最终,他只能从干涩的嘴唇中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逼问:「他人呢······」

他迫不及待想要立刻找到「白犬」确认!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浑然不觉。

见傅时渊迟迟没有回答,他目光如炬猛然抬头,心急如焚死死地盯着傅时渊。

那一刻,他全然忘记了君臣礼仪,也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阿敬!

他顾不得礼仪尊卑,不断从牙缝中挤出嘶哑质问声:「他人呢?他人呢?!」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语气中充满了焦急、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焦急地等待着傅时渊的回答,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他的肋骨。

清晨分别时,「白犬」对着傅时渊卑躬屈膝的爬行模样还在眼前,此刻却如同隔世。

他心中焦灼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飞到顾玄敬身边。

明明才分别不过几个时辰,却如隔三秋,这种煎熬的思念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如此迫切地想要见到一个人,想要确认他的安危,想要将他拥入怀中。

傅时渊看着无尘心急如焚的模样缓缓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无尘的问题,而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寡人带你去寻他······」

说罢,他起身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殿外走去。

无尘猛地起身,衣袖带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椅子腿在地板上摩擦,划出刺耳的噪音,最终重重地摔在地上。

但他此刻心乱如麻,全然顾不上身后倾倒的椅子。

无尘双眼通红,呼吸急促,衣袂翻飞。再也没有往日得道高僧处变不惊的从容淡定,目光灼灼地盯着傅时渊的背影,脚步凌乱得追上对方的步伐。

傅时渊带着无尘,领着一众侍卫,穿过长长的宫廊来到演武场。

一行人还未到演武场,喧闹的声音便借着风远远地传来。

人声鼎沸中混杂着淫言秽语,隐约还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和压抑的泣音,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片混乱不堪的声浪,令无尘毛骨悚然。

无尘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腾」地一下加快脚步,动作之快甚至带起一阵劲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顺着人声疾行狂奔来到演武场。

只见演武场中央赫然搭着一个高大的铁架,铁架周围,无数的御林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水泄不通。

无尘拨开几个人,企图挤到演武场最前方,可是人影重重,根本挤不进去。

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试图从人缝中找到一个更好的角度,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人的脸。

透过男人们粗壮的手臂和宽阔的肩膀,无尘终于捕捉到了一丝缝隙,看到了人群正中间的场景。

中央高大的铁架上,一丝不挂的人被粗糙的麻绳捆绑着,四肢被拉伸到极致,呈现出一个羞耻的「工」字,断腿处再一次鲜血淋漓,流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