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了一条小溪流。

这小溪流只有两人宽,从山上蜿蜒而下,溪水淙淙,清澈如镜。

此时容舒望着水里倒映着的那张芙蓉面,想起方才顾长晋望着她的那灼灼逼人的目光,才刚刚缓下的心再次怦怦直跳。

一时心乱如麻。

他说他去了四时苑,那是不是,曾经她以为是幻觉的那声“咽下去”压根儿就不是幻觉,而是他赶来了。

她在漪澜筑中毒的那夜,他曾经喂她吃了一丸药,那时他也是对她说了句“咽下去”。

前世他是不是也喂她吃药了?

只他到的时候,她早已毒入肺腑,药石罔顾,随后便死在了他怀里。

容舒掬起一捧水,又洗了把脸。

清晨冰冷的溪水令她那颗慌乱的心逐渐冷下,倒映在水里的那双略带茫然的桃花眸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沈家与容家的案子她已经有了眉目,只要一切顺利,几个月后她便能与阿娘离开上京。届时不管是去大同,还是去旁的地方,都是天高海阔的另一番天地。

方才她下意识说的那句没有梦见,便是因着她不想再卷入顾长晋的事里。

前世她与他的过往,她早已放下。

就像在地窖里她对他说的那样,他喜没喜欢过她都已经不重要了。

容舒打好水便准备往回走,行了几步,她脚步骤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