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这让延陵宗覃十分失望,失望到他甚至都不乐意去见一见阿兄带回来的大庆女人:像是乞丐一样,就是洗洗干净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直到后来,他陆续听闻了他们在来上京的路上遭遇了什么,又慢慢升起同情了。尤其是那些女人,真的是……
挺可怜的。
延陵宗覃想对可怜的大庆女人们好一点,但是阿兄府里的大庆女人都是他的嫂子,他不方便去见她们。
正挠心挠肺的,阿兄又带回来一个大庆女人听说这个女人跟二兄有那么一腿,还是个帝姬。最重要的是,阿兄和她还没成婚,现在她还不是他的嫂子。
延陵宗覃就跃跃欲试了。阿嫂将她关在门外,他就偷偷跑去给她带路。从阿兄那儿截下的那些小玩意儿,他玩儿的很好,就很大方地给赏钱。
现在
纯懿刚把裴明心带回来的花朵洗干净。她将还带着水珠的花瓣放在一个小圆钵里,提起一只木杵,正细心捣弄研磨着花汁。
延陵宗覃抻长脖子,有些稀罕地看着纯懿优雅好看的动作,问:“这是在做什么?”
纯懿笑着给他展示里面的花露:“给你做花茶。”
延陵宗覃从没喝过花茶,更没见过这种有趣的做法。他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纯懿的每一个动作,看她将花露倒入杯子里,然后又注入清澈的茶汤,用一个有些粗糙的长柄木勺搅拌了一会儿,最后还在摇晃的茶面上轻轻摆下一朵小花,这才推到他面前。
“本来应该用黑瓷杯盏盛汤,用手制竹筅起沫,最后再点茶作画,才算茶道。”纯懿微笑着,“现在条件简陋,工具不全,只能这样聊以替代,七王子别嫌弃。”
怎么会嫌弃,现在这盏花茶,对延陵宗覃来说,已经是精致无比的稀奇东西了。他不舍得喝,就没话找话:“怎么就条件简陋,工具不全了?阿兄没给你配齐吗?”
延陵宗隽怎么可能给她配这种东西。
纯懿面上笑容不变,摇头,很是理解地帮延陵宗隽开脱:“这些小东西不好挑,看着长得差不多,还得亲自去看才能买到合适的。太子事多,我不想让他烦心,这样有什么用什么,研究些新鲜花样,也不错。”
延陵宗覃还是少年心性,少年人天生就喜欢漂亮姐姐。现在纯懿不仅漂亮,还很温柔,还很有耐心,还很会做好玩儿的东西,跟阿兄和嫂子们都不一样,延陵宗覃简直喜欢死她了。
他小手一挥,非常神气地许诺:“你想要,就出去挑。我去跟阿兄说。”
“我吗?”纯懿有些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敢置信的样子,“其实能让我的女使去,已经很好了。我也能去吗?”
“额,”延陵宗覃理智回笼,想到纯懿的身份,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改口,“也对,你去的话,还是得阿兄陪着比较好。那让你的女使去吧。”
像是对自己的出尔反尔非常不好意思,延陵宗覃立刻追加承诺:“以后你想要什么东西,就跟我说,我派人去买,一次买不好就买两次,总能给你买到满意的。”
纯懿看着这小少年清亮的双眸,心中不由涌起了一股酸涩内疚之情。他真心待她,她却是有意利用,之前送去的每一个物件,今日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这个承诺而已。
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延陵宗隽脾气暴躁,不可能帮她,除了哄骗这位被延陵宗隽养在府里的七王子,她是真的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纯懿心里默默对这小少年说了好几次“对不起”,这才摆出了副带些落寞的神情,强笑着点头:“这样已经很好了。多谢七王子。”
这日,延陵宗覃在纯懿这里待了很久。他是真的兴致勃勃,纯懿也是有意配合,自然宾主尽欢。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纯懿亲自将他送到院门口,延陵宗覃走了几步,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来,板着一张小脸抛给纯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