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有所怀疑,又派人去追查贤宁的下落,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纯懿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如果贤宁被抓回来,她一定再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纯懿面色不动,脑子飞快想着对策。在延陵宗隐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她心下一横,故意板着一张脸,站起身,自己又去将刚刚扔出去的筷子捡了回来。
然后重新坐回那碗饭后,夹起那块半肥半瘦、冒着油光的肉块,一口吞进了嘴里。
延陵宗隐有些讶异地挑眉,看她紧闭着双眼,一副要赴死的表情努力咀嚼着嘴里的肉块,忽然又想笑了。
他用刀鞘敲地,吸引纯懿的注意:“怎么这个表情?你知道这猪肉有多难得吗?”
纯懿艰难咽下了嘴里的肉,睁开双眼看向他,一脸诚恳地点头:“我知道。我现在是你们的俘虏,没有资格吃这样好的肉块,这是你的份例。”
她轻声道:“是你把你的配餐让给了我,让我补身体的。所以我才能好过一些,没有如同贤宁那般……”
她垂下眸子,泪光盈睫,悲痛到说不下去了。
延陵宗隐看着纯懿缩成小小的一团,身子轻轻颤抖,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冷嗤,知道这个女人很可能又在演戏。
徐恺之和贤宁都是第三队的人,他却是第五队的主官,虽然几队相距不远,一直同路而行,但他也并不能将别队的每一件事都掌控于心。徐恺之被杀、贤宁病发被扔出去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等他赶到的时候,也只来得及将纯懿带出来,这两人早已经不知被丢去了哪里。
可他却几乎本能地感觉到异样。
安顿好纯懿,他立刻便派人回头去寻。经过几天的寻找,已经可以确认,徐恺之和贤宁被抛下的地方,现在并没有尸首。一具都没有。
事情的真相简直呼之欲出。
延陵宗隐看着纯懿还在他面前惺惺作态,试图演戏来骗他,嘲讽伤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见那边的纯懿忽然抬头,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仿若盛着上京城里的漫天星辰。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是要继续折磨我也好,是想利用我也罢,但你在那天冒着被我染病的风险去将我带了出来,我承你的情。”纯懿对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还有你的晚饭。谢谢你,延陵宗隐。”
这样的笑容,其实他见过许多次了。初次见面时对一个肮脏的小乞丐,后来对那个陆双昂,还有对昨天那个小女孩,可这似乎还是纯懿第一次这样对他笑。
算了吧。
延陵宗隐忽然就改了主意:一个女人而已,就算得的不是痨病,也是久病虚弱,恐怕跑不了多远自己就得死掉,何必要他亲自动手。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表情倨傲:“记得你的话,等你好了,给老子一一还回来。”
就是再不愿,纯懿的身子还是一日一日“好”了起来,甚至因着这几日将养的不错,还比之前丰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