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起一颗又一颗珍珠,全都都握于掌心,然后才起身,又迈着平稳的步伐,不慌不忙离开。
安装各式各样的上元灯会花了不少时间,热闹一夜之后,拆掉这些花灯又用了不少时间。
自上元夜之后,延陵宗隐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没出现在纯懿面前,纯懿倒是求之不得,每日仍安静地待在自己的营帐中休养身体,不出门,也不见任何人,实在憋得发闷,就拖着重新扣在她脚腕处的锁链,在营帐里到处走走,聊以解闷。
赛里端着饭菜进来时,见到纯懿正站在营帐角落,神情平静,双手交迭置于小腹处,明明是很端庄的姿势,可配着她身前衣裙上明显的脏污痕迹,显得有些滑稽。
赛里不由多瞟了她两眼:“摔倒了?”
纯懿抬眼淡淡看她一眼,抿唇不语,只用双手在身上脏污处敷衍地轻轻拍打几下,以作为回应。
然后她又缓步走过来,坐在小圆桌旁,等着赛里给她摆菜。
赛里仔细打量她两眼,目光又移到她刚刚站着的地方,警惕观察了很久,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重新垂下目光,从小篮子里取出纯懿的饭菜。
纯懿刚捻起筷子,忽然,帐帘被人大力掀开。
寒风席卷而入,让纯懿不由打了个哆嗦。再一抬眼,一个许久未见的高大身影已出现在眼前。
纯懿心跳的极快,暗自捏紧了筷子,面上却仍维持着平静,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去夹盘子里的菜。
才刚抬手,筷子却被人大力打落。延陵宗隐冷着脸看着低垂着头的纯懿,忽然冷笑。
“真是厉害啊,纯懿长帝姬。”
他随手拉过一把凳子坐在纯懿对面,两条长腿大大咧咧敞开着,右手搭在桌面上,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轻敲桌面,有节奏的“笃笃笃”声响仿佛一下一下敲在纯懿心里。
纯懿端坐着,面色还是一贯的温柔安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乖巧顺从,没有一点儿危险和心机。
延陵宗隐端详纯懿许久,嗤笑一声,忽然抬手,一把珍珠“哗啦哗啦”砸在桌面上,还夹杂着几个卷成细细一筒的布条,安静躺在纯懿面前。
纯懿神情未动,面色却猛然苍白。
“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往外面传信?嗯?”延陵宗隐倾身越过桌面,大掌铁钳一般捏住纯懿的脸,将她的脸颊掐出两个深深的凹陷。延陵宗隐手指用力,纯懿的脸便随着他的力道左右摆动,被迫接受他阴沉狠厉的目光。
“甚至是那天被我弄得动都动不了……还想着要给你的昂哥哥送消息,纯懿长帝姬,你可真行啊。”
看着纯懿颤抖的双唇,延陵宗隐的笑容愈发阴狠,拖长语调,带着满满的恶意:“可你白费心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