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才明白他的话。她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来:“所以你来报复我了,对吗?”
延陵宗隐看着她:“我向来很守承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熬鹰一般的折磨,一直恐惧的事情终于成真,纯懿却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惊惶恐惧。她缓缓点头:“你要怎么做?像之前那样,一直关着我吗?”
延陵宗隐目光下移,在她凌乱的头发和衣衫上来回逡巡,最后定在她惨白的脸庞上,轻笑:“那你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纯懿仅存的体力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她背靠着墙壁,慢慢委顿于地,脑袋也无力地垂下,没有再开口。
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不必再多说什么。
看着似乎失去了生气的纯懿,延陵宗隐终于起身。在斜射来的光照之中,他高大身躯投下的影子被拉的更加庞大,一寸一寸覆住纯懿的身体,直至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
他半蹲下身,一只大掌从耳侧插入纯懿已被汗湿的发,修长的拇指将她脸上垂落的发丝拂开别到耳后,动作甚至算得上温柔。在纯懿偏头躲避他的触摸时,他的手顺从地从她的耳畔滑落,却在落到她下颌时忽然使力,五指如同鹰爪一般掐住她小巧的下巴,让她再无法挣扎。
他欣赏着她灰白的面色和无力耷拉着的眼眸,扬声道:“进来。”
不管纯懿如何哀求挣扎都始终紧紧闭合着的门打开了,一个小娘子走了进来。她长着一张很是平凡的脸,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对延陵宗隐行礼之后便退到阴影之中,默然无息站着,若不是刻意去看,几乎都发现不了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延陵宗隐语气平和:“好好伺候帝姬,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会心疼的。”
他松开纯懿,站起身来后退两步,两条长腿交迭靠着墙,双臂环抱于胸前,是一个闲适又慵懒的姿势,饶有兴致注视着那个小娘子将纯懿扶起,几乎是将她架在肩上往外走去。
那小娘子看着不起眼,可力气却极大,两只胳膊箍着纯懿,就像两只铁钳一般无法挣脱。
将要踏出房门时,纯懿的声音轻轻响起:“你要放我离开?”
“我暂时还不准备让你死,但是我也还没想好该让你怎么活着。”延陵宗隐语气轻松,甚至好心提醒她,“你可以期待一下。”
纯懿闭了眼,安静随着那小娘子的步子离开。门在她身后合上的时候,延陵宗隐的声音再次传来。
“别寻死,”他说,“你若是死了,攻破汴京的那一天,我送全城下去陪你。”
马车仍是她们离开时乘的那一辆,紫节则是半路被丢上车来的。她虽然脸颊消瘦,狼狈不堪,可精神看着还好,甚至还有精神大骂推搡着她的虞娄兵士。当看到许久未见的纯懿,紫节顿时失声,仔细打量了她许久才敢确认,这个宛如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枯尸一样的娘子是自家帝姬。
“帝姬!”紫节扑过来,双手颤抖着想要抚摸纯懿,犹豫许久却不知她有没有受伤、哪里能碰,最后狠狠推了一把面无表情坐在纯懿旁边扶着她的陌生娘子,“你别碰我家帝姬!”
那娘子抬眸瞥了一眼满脸悲愤的紫节,毫不理会她的威胁,然后在紫节扑过来与她争抢位置的时候轻轻挥手,没怎么用力,就将紫节推倒在一旁,半晌起不来身。
一直闭目养神的纯懿睁开眼睛,声音虽疲惫,却很坚定:“别碰她。”
她从那娘子的身边离开,迎上挣扎着朝她半爬半扑而来的紫节,靠入紫节的怀中,两人相互拥抱,紧紧依偎在一起。
与那娘子泾渭分明对峙着。
那娘子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她们,没有一点想要过去扶起她们的意思,独自端坐在位置上。直到摇晃前行的马车缓缓停下,她才终于起身,一只手拽着纯懿的胳膊将她拉起,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腰肢,轻轻松松就将她带下了车。
管家正在与驾车之人交涉,看到突然出现的纯懿,满脸震惊,小跑着赶过来:“帝姬?您不是……”
他扫了一眼纯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