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3)

意识后退一步,纷纷垂头避开延陵宗隐的目光。

延陵宗隐的确是很想杀了他们,可他更想杀的是那个临安皇座上的男人。临走之前他已经万般警告,让徐结把自己的尾巴藏好一点,却没想到徐结如此没用,生生派人追过来还暴露了踪迹,最后还是被纯懿发现了端倪。

他顾不上管那几个有些畏缩的卫侍,大步朝着纯懿而去,然后弯下一只膝盖,再次半跪在她面前。而这一次,他没有扶着她踩上自己的肩膀,而是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展臂将纯懿用力压入怀中。

纯懿倒入延陵宗隐臂弯之中,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他怀里呜咽着挣扎,间或碰到他的伤口,很疼。

可延陵宗隐却用更加用力地将她锁在自己胸前,双唇紧抿着,一句话也没说,只一只手牢牢按着她后颈,另一只大掌有些笨拙地学着他曾经见过的,奶嬷嬷照顾大哭不止的婴孩的模样,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脊背,力道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可能是这一招的确有用,纯懿渐渐止住了抽噎,眼泪还不停地流,却飞快将一张小脸扭到另一边,只留给那几个卫侍一个后脑。

延陵宗隐将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他也瞥了那边的南庆卫侍一眼,忽然站起身,将纯懿打横抱了起来,还刻意将纯懿的双脚朝向他们那边,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他们窥探的目光,带着纯懿大步离开。

他的右腿还有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有些不稳当,可他的步子却很大,一步一步都很坚定,像是纯懿身边坚不可摧的护法一般,牢牢守在她身边,带她走出那些人的视线。

枝条藤蔓从两人身边垂下,花朵在他们脚边开得绚烂,延陵宗隐和纯懿沉默着穿过树林,迈过根桠,周围除了鸟儿激起回声的欢快鸣叫之外,就只有沙沙的脚步声,整个世界都安静得似乎只剩了他们两个。

纯懿开口时还带着鼻音:“为什么不告诉我?”

沉默。延陵宗隐有些生硬地反问:“告诉你什么?”

“我的皇兄……”纯懿一顿,再开口时,已换了称呼,“陛下早就打算要放弃我了。”

这次的沉默时间更长。就在纯懿以为延陵宗隐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的声音响起,低沉的,微微沙哑:“你会伤心的。”

纯懿怔了一下,抬头看着延陵宗隐紧绷的下颌,忽然笑了。她的笑声低低的,有些自嘲,更多的是叹息:“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事,还生怕别人知道。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是坏人。”

延陵宗隐轻嗤,这次是真的不打算开口了。纯懿安静了一会儿,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瓮瓮的,没头没脑地道:“我想我父皇、母后和皇兄了。我的亲阿兄,大庆末帝。”

“他们在五国城过得还不错。”

“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

“……你会伤心的。”

“可是我想他们了。”纯懿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眸,仰头看着延陵宗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我真的很想他们,很想很想。”

延陵宗隐脚步微顿。他低头,看着纯懿红肿的双眼和强挤出的难看笑容,双手紧了紧。

“我们回虞娄去。”

第 88 章

虞娄的气候仍如记忆中一般寒凉,几乎位于虞娄最北端的五国城尤是如此,就是在夏末秋初,在旧日汴京还处于秋闷之时,这里已经是冷风瑟瑟,早晚出门时,身上须得披上厚实的棉衣或皮毛,才能给身体保留一些暖意。

纯懿就在这样一个冷得出奇的秋日,见到了阔别已久的父母亲兄。

五国城本来就不大,可与专为二帝及他们的随员划出的居住区域相比,已经算是他们无法畅游的广阔天地了。纯懿站在五国城墙上一处专为了监视二帝住所所建的高台之上,居高远眺,遥遥望着那些行动缓慢的人和他们熟悉又陌生的脸,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延陵宗隐扫她一眼,默不作声对着身后示意,黑塔领悟,很快就取了一张洁白蓬松的狐裘来。延陵宗隐将狐裘密密实实裹在她身上,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