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大动作闹来前院，李循早就醒来，一大早就听见李芙在外头闹，气得简单披个外袍就出来，连隔壁院的李莳也惊动了，特地跑了过来。

李循道：“芙儿，妳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李芙挑眉：“我今日都要走了，自然是来把属于我娘的东西也带走。”

李循吹胡子瞪眼：“妳娘什么东西？”

“别装傻。爹，我娘即使没有考秀才，但你也知道她的才情癖好。”她拿出之前杨槿死时，整理给她的收藏清单：“这几年我娘收藏了六方端砚、四方洮砚、四方澄泥砚、五方红丝砚共19方砚台，还有25颗大大小小玉石，最重要的还有64帧包含《罗汉春眠图》、《上元宫宴》、《千里江山图》、《大晋仕女图》等书画，以前好好放在我娘的私库里，如今怎么都不翼而飞了？”

李循一听也吓一跳，下意识看向甫出来的王氏；王氏脸色瞬间发青，那是她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东西，难道这死丫头要让她吐出来？

李芙也看向王氏：“或许，我应该问问咱李府的新女主人，我娘的这些收藏，她收到哪去了？”

王氏涨红着脸，想说没拿，可也知道不会有人相信，因为她的儿子脸色已经说明一切！方才李芙说的其中一幅前朝名画《罗汉春眠图》，正挂在他琳琅院的书房墙上。

李循看王氏的表情也尽是叹息；怎么回事？以前他觉得王氏温柔婉嫕，品行纯良，虽没有杨槿的才情，却也品行端正，不是那么昧财贪婪之人；怎么李芙才回府几天，她尽显粗鄙之态？

李循叹口气，心里觉得王氏不应该，却又不想让王氏失了女主人的面子：“芙儿……”

李芙自然看出李循的表情，她一点都不想配合渣爹的深情演出：“爹，你也是我大晋秀才，是个读书人。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因为这女人受到的流言蜚语已经不少，难道还要多担一个贪墨正妻财产的恶名？你这不是爱她尊她敬她，而是陷她成为街坊口中的恶妇毒妇贪妇！女儿先说清楚，东西不吐出来，我这一走，她后头是什么名声，你看着办！”她一脸冷肃：“若我告官，别说女儿无情。”

“李芙！”

王氏又羞又怒：“我拿妳娘的东西怎么了？妳娘死了，她的东西就是李府的，我是李府正经的女主人，难道不能拿？”

“当然不能！”

王氏气焰强又怎么强得过李芙：“论法，我娘是写好遗嘱，在官府过过明路的，嫁妆财产留给亲生女儿一条条罗列得清清楚楚，妳不告而取谓之侵占；论理，妳一个续弦夫人进门，直接进原配屋里翻箱倒柜、搜罗宝物，到底有没有将我娘视为正妻尊敬着？这还有尊卑伦理？论情，妳是来李家当夫人的还是来当贼的？一个外室扶正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善待原配子女，竟偷盗属于她的财物。人心都是肉做的，妳儿子是妳的骨肉，难道我就不是我爹的骨肉，可以任妳这样欺凌！”她又看向一旁渣爹：“爹，这样你也要纵容、也看得下去？”

“我──”

“现在就给我一个准话，否则我转身出了府，第一先上本家论理，二上衙门告官！”

王氏嘴角、拳头甚至全身都在颤抖，李循楞忡半晌，对着王氏的表情也是一脸惋惜，王氏见李循模样，心里一紧：“老爷……”

“娘。”其实这屋子最没脸的是李莳，李芙气吞山河一条条罗列他母亲的罪状，虽然让他痛心，但却不能否认她说的是事实：“娘，我们现在日子已经很好了，孩儿……孩儿去把那幅《罗汉春眠图》和端砚拿过来。”

“哪里好？”王氏怒吼起来：“莳哥儿，我们在外面吃苦了十几年，那些抬不起头来的日子你都忘了吗？她李芙锦衣玉食的时候，我们过什么样的生活、吃什么、住什么她李芙知道吗？凭什么她就高高在上我们就要委曲求全？我们也苦啊──”

“那也是妳自找的。”

王氏狠厉瞪向李芙：“妳说什么？”

“妳知道我爹要成婚，妳甘心成为他的外室难道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