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点头：“好，我会保他……”

“不，你要告诉五弟，小心这个人。”

李芙一愣，虽然意外，但也没多问，只是点头。

“第三，是夜狼王傅卢可汗。”他看向韩战：“韩将军，我这一趟多亏傅卢可汗护送，你在子茵身边已经六七年，他十分惦记你，想让你回族里去。”

“嗯。”韩战只是应了一声，其他不再多说。

太子深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们兄弟相处的如何，但夜狼与大晋，本不应该开战；这么多年了，夜狼在塞外胡族里，就是最讲信用，与大晋最友好的一族。”

见韩战依然不说话，李芙接了过去：“师兄，乔大哥和苏袤的事，都是国内的事，我会尽力而为；可夜狼和大晋的事，那关乎国家江山，我和韩战不能随便承诺。”

高烁点头，脸色也显得十分疲惫，李芙又道：“不过韩战是夜狼人，我们能承诺你，尽量解决一切可能与夜狼交战的机会。师兄，那还有两件事呢？”

高烁道：“第一件事，父皇未死之时，为求脱身，曾亲自答应鞑靼以长江为线南北分治；来日鞑靼有可能以此为要挟，我不知道有没有纸笔纪录，你们要早做准备。”

李芙点头。

“第二件事……”高烁眉心凝了起来，看向李芙的目光似惋惜，又似悲伤。

“师兄但说无妨。”

高烁叹了口气：“以我五弟的秉性……子茵，只怕他不会放过妳。自古狡兔死走狗烹，同一师门，妳又是老师钟爱的弟子，为他做这么多事，我不忍见妳一世竭尽心力，最后却落得……”

李芙澄澈通透的眸直视高烁，直到此刻，她觉得自己才真正认识眼前这个人。

李芙问：“师兄，如果今日您与五殿下调换，您成为在茂城的陛下呢？”

高烁：……

“你也会狡兔死走狗烹吗？”

李芙可没忘记，她和难逃的唐子庚他们，可是亲眼见过他堂堂平康帝在蒙拓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

屋里空气瞬间凝住不通，凝结成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李芙笑了一声：“所以这是皇家定律，是坐在那个位置的人都会这么想，而不是哪个人的问题。可是师兄，我自小反骨，老师说我个性倔强，但也因为倔强，所以总是能做出一些意外的惊喜。”她举起早已凉透的茶杯：“老师说我爱冒险，不见棺材不掉泪；可我要说，做出别人做不到的事，是一种浪漫。浪漫是什么不懂吧？没关系，我和韩战懂就行了。祝师兄一路顺风。”凉茶一饮而尽。

李芙和韩战看着那武人护送太子从后院离开，沿着后面河流，高烁上了一条小船，很快消失在他们面前。

李芙想要的如释重负，竟只是昙花一现，此刻又被一颗更大的大石压住。

她居然放走了平康帝，若被高灿知道，别说朋友没得做，恐怕他会真的杀了她。

“其实我刚才可以杀了他。”

李芙叹了口气，摇头：“杀了他，我们和三哥之前做的事有什么不同？别忘了我就是因为这样才辞官的。”

朝堂需要权谋她知道，但有些事必须要有底线。

韩战顺了顺李芙被风吹乱的秀发：“妳相信高烁的话？”

李芙抬头，相信高烁的话？相信高灿收复中原后，会有一天杀尽功臣，让她和韩战、乔方都成为他的脚下亡魂？

坦白说，她半信半疑，可比起高灿，她觉得高烁更不可信。李芙又看向已经茫然一片的河流，她不知道今天就这样放他远去，是对是错。

“对了，什么是『浪漫』？”

李芙回神，看向一脸狐疑的韩战：“妳告诉高烁说他不懂没关系，我懂就行，可我不懂。”

此刻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李芙笑眼弯弯，在微亮的天幕下，牵住韩战的手说：“浪漫就是『死了都要爱』。”

死了……都要爱？

见韩战挑眉，李芙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