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灿也吼了出来:“我怕!我坐这个椅子坐的一点都不踏实。因为这个位子我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我怕随时有人来杀我、把我拉下来……我是个懦夫……”
李芙看着坐在地上靠着棺木哭泣的高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替他又难过又可怜。
韩战将李芙拉开,把高灿扶起来:“你想太多了,你有我们。”
“你们?”高灿抬起满眼红丝的眼睛:“别骗我了,我心里清楚得很,你们等事情都办完了,你们就要走了……大哥、芙儿和你,你们通通都会走,都会离开我,最后只有我一个人……”
李芙听到这里,心又软了下来;她的手打了高灿一巴掌,到现在还麻麻地疼。
韩战除了李芙,所有的事都能冷静理性分析。他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平康帝在哪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底也闪过一抹杀气:“这具尸体应该是个侍卫,他的手是惯拿刀剑的。我猜测平康帝应该混迹在北方归来的侍卫队里,下江南的途中,趁机离开。”
高灿抹了一把脸:“到祁山时,苏袤已经暗中查过;这支队伍有当年北军的俘虏,是杂牌军,大家彼此都不太认识,确实有可能。”
韩战点头:“交接过后,我就以征北军护送。我记起来了,中途假平康帝发了一道旨意,说北军俘虏不想下江南的,可以就地离队,回家寻妻儿老小,当时有很多人都离开了。”
“能查出当初离开的有哪些人吗?”李芙问。
高灿咬牙:“冒牌货是过了祁山就地解散要回家的人,还一人发了20两,此刻要查也无从查起。”
李芙心里叹,果然平康帝才是真的老狐狸,要比心机,高灿还真比不上他。不过往好处想,高灿弒兄这罪名,算是勉强可以摘掉了,虽然他有这心,但毕竟太子没被他杀死,也不算违背了他和自己的约定。
平康帝拿了20两逃命去了,若他甘于平凡,从此隐姓埋名那也不错,就是这么一来,高灿只怕很长一段时间,晚上没法睡好觉了。
可若平康帝假以时日东山再起呢?
不行,将平康帝放在外面,这件事无论对高灿或对大晋,都不是好事。
李芙气道:“你说当初让我去给你办这事儿多好,哪能让你那狐狸大哥躲过去?偏偏要弄这一出,现在只希望平康帝识实务一点,别过几天又回来找麻烦。”
高灿一脸讪讪,不搭话了。
韩战见两人已经讨论不出所以然,就准备带李芙回去。两人手牵着手走出灵堂,李芙回头看高灿孤单的背影,心里其实酸得可以,甚至想回去再安慰他两句,不过因为有韩战在,没办法,韩战的魅力在她心中远远大于这破朝廷,所以李芙心一狠,就跟韩战走了。
月下,银光泄地,两人共乘一骑,在暮春夜风里驰过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田,韩战迎着风,像头狼一样对着天空呜呜叫了几声。
李芙倚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长嗥,感觉韩战心里的高兴;她嘴角翘着,闭着眼睛几乎要睡着。
“韩战,三哥答应你什么时候借你兵?”
韩战没想到李芙这时候会问这个问题,诚实答道:“十年内。”他顿了顿:“如果我所料不差,我大哥也要南下了,到时候老三就有理由借兵给我,让我率军北上,与我大哥一战。”
李芙现在听到打仗就头疼,韩战却笑道:“我还希望我大哥动作快一点,赶紧打完,以后我就不打仗了。”
“现在乔大哥还在牢里。”
“妳不用担心,大哥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有韩战在,李芙心里总是能轻松不少,两人迎风快马,芙瑶山庄已经近在眼前。
等他们进入山庄,杨棣没有出来迎接,他带着大笔银两去夷州了,说是要去买点胭脂水粉回来做生意,是翁氏出来迎接他们。
李芙不止一次想给杨棣安排个官位,可杨棣却爱经商,屡屡拒绝她。
这一夜,李芙和韩战没做别的,就是一起在浴房里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