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鞠躬尽瘁是理所当然，因为连乔方都如此认为。

他身在皇家，道理是这么说，可是这真的公平吗？

这个世间对高灿太不公平、太不友善了，如果李芙和高灿易地而处，她都不敢说自己不会像高灿一样，满心愤懑！

吃完饭、喝完酒，李芙和韩战两人回房去。两人抱着，李芙依偎在韩战怀里，这一别，起码又是三五个月。

“想什么？从喝酒开始，我就觉得妳闷闷不乐？”韩战低头问。

“我想着三哥。”

韩战一听就明白了，毕竟李芙的家书里，把她的矛盾都倾吐在字里行间。

“其实如果换一个角度想，把责任都还给平康帝，他卸下重担，日子说不定可以更逍遥快乐一些。”

“你想得太简单了。”李芙摇头：“朝中倾轧，文臣勾心斗角你和大哥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平康帝如果一回来，是绝对不会容许三哥在他眼皮底下悠晃的。”她抬头：“那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告诉他──你在鞑靼受屈辱，是我救你回来的；同时你现在的皇位，也是我让给你的，大晋现在这样的局面，都是我给你打下的。”

李芙叹了口气：“最好的结局，就是恢复到以前在京城，平康帝不给他兵马，将他放养。”

“这样不好吗？”

李芙戳了戳韩战的胸口：“你觉得三哥会满足以前那样的日子？”

“为什么不满足？我不明白。”

李芙仔细凝视韩战，他是真的不知道；是啊！他怎么会知道呢？

“你看，像咱们有一个家，有一个彼此能依靠的生活，所以我们会有安生过日子的念想；对你对我来说，只要有对方，在哪里生活都一样，现在这么辛苦，不过就是责任使然。”

“嗯。”

“可是他呢？”李芙心里替高灿难过：“他此刻有什么？母妃早就死了，亲妹妹也屈死在鞑靼人手中。他退位以后，只能在城里醉生梦死混日子，孤伶伶的，还要被平康帝随时猜忌监视，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若他保有皇位，这大晋是他的责任，不论出发点是为了权势还是为了百姓，至少他还有个依靠。一旦他下来，而我们又都走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种茫然感，其实韩战体会过；虽然夜狼族不能与大晋比，但当他被大哥设计，战败沦为大晋俘虏，一切都没有的茫然感，确实是连命都不想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