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在夫差面前卑躬屈膝。”
她站起来:“你可以说平康帝是忍辱负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我告诉你,我和所有将士拿刀拿剑在守护京城的时候,他却带着永勤帝垂下他的手,抛弃他的子民,套上马车偷偷想难逃,是被鞑靼人给逮着了才一路带到大安城去。”
乔方:……
“你知道他是怎么跪在蒙拓面前给他鞠躬擦鞋?你看过当鞑靼士兵掳着皇室公主、大臣妻女凌虐侮辱的时候,他在旁边做什么?他在煮茶吹笛,给鞑靼人助兴取乐!这些你没看见但我看见了!不只我看见了,苏袤唐子庚段绅都看见了!你说在这些人心目中,一个帝王骨头这么软他们会跟你联合上书?就算迎回平康帝,你要我和他们一起抛弃坚守到现在、和大家一起把大晋守下来的开盛帝拉下来,改跪平康帝,高喊吾皇万岁,请你带领我们一起攻打鞑靼,给杀害凌辱我们的父母妻儿报仇,你说我们如何跪得下去!如何跪得下去!”
乔方:……
“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他弄死开盛帝、弄死你的三弟?”
乔方是受到震惊的,可他仍信奉他的道义:“我退一步问妳,妳的老师有没有教过妳『君要臣死不得不死』?五殿下本来就是臣!”
“老师也教过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君为轻?”乔方声音充满危险:“你以为上万将士奋不顾身在前线为国捐躯为的是什么?就为一个开盛帝?你以为单靠他一个,就能让将士们连命都不顾,忍受严寒北伐报仇?”
“你说到重点了,他们不是为一个开盛帝,但也绝不是为一个平康帝!他们为的是大晋的尊严、为的是在大晋生活的亲人!”
面对大晋第一战神,李芙毫无畏惧:“大哥,我以前念过一本书,叫做《老残游记》,我知道你没看过,书里头提到一些官员自恃清高,认为自己顶天立地,俯仰无愧,百姓偷盗就该依刑罚处刑,绝不能说情。可你知道吗?百姓为何偷盗?为何要反?因为天地不仁,因为上位者过着朱门酒肉臭,不管他们亲人已成冻死骨!”
乔方被怼的一时说不出话。
她喘了口气:“孔子告诫子路『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大哥,治国,要靠一颗仁心,不是硬梆梆的理法。话再说回来,你们把三哥当什么?你们需要一个皇帝的时候就推他上去,平康帝要回来就联名粗暴的废了他;你知道为了给流民一个栖身之所、为了给前线战士一口军粮,江南士人对他几乎恨之入骨,因为变法!而变法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恢复中原!而你这一回来,还没对他说句体己话,像对我一样说句『辛苦了』,就急急忙忙要联合群臣把他从位置上扯下来,你想过他的处境吗?想过他的心情吗?你是占理,但你的人性呢!”
“我……”
“是,名义上他该让,但怎么让?你也要让他让得心服口服,给他一个让他服气的理由。”李芙冷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呵呵,大哥,你有你的道、你的君,可惜我心里的道和君和你不一样。梁惠王可以质问孟子天地君亲师,一个百姓可以弒君吗?孟子怎么说?『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弒君也。』”她深吸一口气:“要让我承认平康帝是个『君』,对不起,办不到!”
乔方近乎咆哮:“李芙,妳读过圣贤书,摸摸妳的良心!妳是为了这个国家说这些话,还是为了自己?”
李芙瞠大杏眼!
乔方冷笑:“是,大哥知道妳心里一定觉得我愚忠,不过是个皇帝,换谁当不行?反正都是他们高家的,又何必非得北方那个来当?李芙,妳有没有想过,妳的老师、江南的士族,甚至京城被迫,慷慨赴死的那些翰林院大学士、那些被抓去北方的朝臣们,他们为的是什么?”
“妳觉得妳的老师也是愚忠吗?”乔方摇头:“不是!我今天告诉妳,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就是这个『忠』字,才有千万男儿前仆后继与鞑掳一战。不管北方那位是旷世明君,还是昏庸之辈,、只要名义在他身上,就不可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