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见高灿，半夜高灿也会起床相待。

李芙倒是利用这些时间，在晨课重拾书本，敛了心神，认真读了几本书。

晨课完，大约公孙舆和齐允就回来了，有时拖的晚一点，李芙和其他人也会进厅去批阅奏本；每天六部和地方州报奏本都会源源不断送进来。

放班之后，韩战通常会来接李芙，但公孙舆下令，让李芙和齐允两人轮流，整理第二天上朝奏折，上朝也是一人一天。

李芙心里埋怨，好日子结束了。

日子就随着炎热天气一天天过去，因为新田法推行，李芙愈来愈忙，韩战也日日练兵，有时一出城就是三天五日，不过一回城，他一定第一时间来接李芙。

某日晚上，李芙留下给公孙舆归总奏折，突然听到老师深深叹了口气。

昏暗的灯光下，公孙舆显得更老了；李芙看了心里难受，知道老师在感叹什么。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他为大晋卖命了一辈子，却到了晚年才获得重用，可身体精力却不再盛年。

“老师，不可操之过及，一切都在进步了。”

公孙舆红着眼睛，难得慈爱看向李芙：“妳道老夫是因为新法？是老头子怕自己没几天好活了，担心妳啊……”

那天夜晚，李芙窝在韩战的胸膛，表情郁郁，韩战看了不舍：“挨骂了？”

李芙摇头，然后又点头：“见老师那样着急，就觉得自己还是太散漫了；老师虽然没说出口，可我看得出来，老师仍觉得我能力不足，远远不足！我还没成长到能够让他放心的程度。”

李芙眼泪掉下来：“我让老师失望了。”

韩战听了皱眉，用拇指揩去她眼角的泪：“别做了，回家来。”

“蛤？”

“别做了，我舍不得妳这样。”

李芙哭笑了，她坐起来像个傻子一样，直瞅着韩战笑。

韩战也起身，一脸莫名其妙：“怎么？”

李芙摇头，轻轻啄了一口韩战的嘴角，搂着他：“韩战，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问题没有解决，可你一句『别做了，回家来』，我就整个又高兴了，又有力气明天去打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