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就算大晋的皇帝膝盖软,大晋的兵士与百姓也不会同意;已经战死了那么多人,皇帝若敢跪,军队恐怕马上哗变。
土地也不能让,河北一旦割让,中原等于没了屏障。
“子茵,如果是妳,不议和的话,妳会怎么做?”高灿一脸疲色,还在做垂死挣扎。
“是我的话……”李芙冷哼一声:“开城门,轰轰烈烈冲出去一战,死就死,我绝不受这个屈辱!千百年前这里也没什么大晋,千秋万年之后,也不可能还有什么鞑靼。高承安,你看过千年的江山,但看过千年的王朝吗?”
雪花遮掩了苏袤最后的身影,京城像沉睡一般,所有的血腥都被白雪覆盖。
高灿呢喃:“好一个有千年江山,没有千年王朝。能杀出去是何等痛快?可惜,我们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
是啊!大晋已经错过最好时机;如果三天前帝君肯上城楼督战,鼓舞士气,以高灿皇子身分,领军杀出城,未必不能使降将再次倒戈;可惜当时的太子迟迟不应,大家都还把希望放在乔方身上,等待勤王军。
皇宫里,朝臣还在讨论那三万黄金、十万白银哪里来?国库连着去年亏空,今年江南的钱税也还未入库……
众臣都守在皇宫等苏袤谈判回来,可是过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苏袤消息,高灿几次派人前去打听都无功而返;鞑靼几乎封锁了所有出京路线,李芙好不容易休整了一下,起来又看舆图,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苏袤可能被扣住了。”高灿忧心忡忡道。
李芙问:“京城有密道可以通向外面吗?”
“有一条,可是是水道。”高灿指着舆图中皇宫后的水渠:“这里通往黄河边上的一处悬崖,以前是排洪用,非常狭隘,几乎无法通行,现在只能勉强钻一人过去。”他看向李芙,低声问:“妳想派人出去求援?”
李芙摇摇头,她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只觉得说不定韩战就在城外等着进城,然而现在局势,即使他再骁勇英武,也不可能独闯五万鞑靼大军。
李芙撑了这么久,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说杀出去不是开玩笑的,她单纯想见韩战一面,不管明天是死是活,能见他一面,死而无憾。
她的手摩挲着胸前的狼牙。
天空一抹残月,远方隐隐传来飘渺笛声;高灿大手拍向李芙肩膀:“去睡一觉,这次应该可以睡久一些,说不定以后又没法久睡了。”
就在李芙转身,又有人来报:“五殿下,陛下让您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