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时间他突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秦简简哭了,眼泪串成珠线一般的往下落,静默的连哭声都没有发出。
她平常很少哭,或者说很少真心实意的哭,这时分外真实的泪水竟然让一个帝王都束手无措,乃至于缄默无言。
朝非辞向来是做一步想十步的人,如今的局面他早就预想过很多次了。
他也不止一次想过,等简简发现了要不要直接手段强硬一些,告诉她不可能放她出宫,他是帝王,没有人会指责他,没有人会违抗他。
思绪里种种强硬手段,万般的谋略,在此时此刻,在她的泪水下都尽数溃不成军了。
朝非辞长叹一日气,将秦简简环抱在怀里,“简简若是朕想将你强留在宫中,哪用的了如此的弯弯绕绕,一声令下你会不从吗?”
他动作轻柔的将秦简简脸上的泪水擦拭掉,可怎么也擦不干净,秦简简在他的怀里止不住的抽噎,太可怜了,也太委屈了。
秦简简现在根本没有听帝王在说些什么,她只是昏天暗地的哭,像是要把在宫中七年的委屈都给尽数道尽。
【凭什么?!】
朝非辞心里从没有像这个时候一样沉重的近乎悲伤,他将她横抱在怀里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平息。
过了好一晌,秦简简情绪才慢慢平复,朝非辞从案桌上抽出一份脉案,放在她的手上,垂下眼帘温声细语的说道,“简简大可以翻开看看,这是你的脉案,当初姚太医给了朕两个方案。”
“一个是用猛药一个月就能大好,但是代价是会经常反复,还有一个是静静调理三个月,细水长流的补着你的身子,姚太医当时建议朕取第二个方案。”
秦简简翻看着手里脉案,一字一句的看过去,她清丽的面容上还带着哭出来的红晕。
【谁知道是真是假,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朝非辞将帕子沾湿了,轻轻擦拭着她的脸,语气平缓,“简简若是不信,大可去寻宫外的大夫细细的验对一番。”
他将帕子放置一旁,从案桌的另一端拿出一卷空白的圣旨,上面已经是盖好的玉玺印章。
朝非辞玉洁修长的手覆盖她的手上,将这一卷圣旨放在她的掌心处,分外诚恳的说道,“明年简简大可以自已填了这个圣旨,朕定不会拦你出宫。”
他将秦简简的脸托抬起,两人面对着面,他微微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含威凤眸冷凛不再,里面的情绪浓郁稠厚,“朕就再贪婪一年好吗?简简。”
“就一年,你出宫之后依旧可以做女官,朕依旧保你前途光明,财利亨通。”
秦简简紧紧攥着圣旨,她直直的望进帝王的双眸,可惜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她的声音还带着哽咽,“可真?”
【除了信任帝王此时的诺言,我还有什么法子?】
“定真!”朝非辞保证道,他这般信誓旦旦的说着他自已毫不相信的话语。
他像是埋藏在地里的生物,竭尽所能,无所不尽其用的又盗取了不属于他的一年光亮。
从来不抱有侥幸心理的帝王这个时候也在想着,反正还有一年的光阴,还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更加委婉的方法。
第79章 帝王的不解
帝王的话术实在高明,态度又实在诚恳,秦简简只能半信半疑的应下了。
忠福跟卡着点进来的一样,端着一碗重新煮好的药,放在案桌上就自觉的退出去了。
朝非辞一勺一勺的喂着秦简简,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她刚才可能是哭的太过了耗了太多的心神,现在整个人很是倦怠的靠在他的身上。
【刚才哭的太猛,现今眼睛有点酸疼了。】
秦简简慢吞吞的喝完药后,两人坐在一块儿,帝王看了会奏折,她也翻看着刑部的折子,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再没有谈起刚才的事。
秦简简今天心绪不宁,折子也没看进去多少,倒是催人入睡的很,不知不觉就窝在帝王怀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