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不愿意。他向他外祖父要了一笔他母亲留给他的信托资金,自己跑到美国去创业去了。”
“你说他傻不傻。”
陶书禾的嗓子好像是被粘住了,她久久发不出来声音。
“是,我年轻的时候辜负了她的母亲。但是我这辈子就他这一个儿子,当然我百年后留下的东西都还是他的。”
陶书禾想起十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封熤为什么会被人给锁在地窖里如今看来已经有了答案。
“伤害造成了之后再去弥补,这和亡羊补牢一样毫无作用。不知道您今天和我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表述您对封熤的愧疚还是说只是表演欲上头非要给我我演一出父子情深。”
他没想到陶书禾会突然展现出攻击力,于是也稍微愣了一下。可姜还是老的辣,他只是笑了笑。
“你没必要深究我话里的意思,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和封熤在美国的故事我全部知情,但是我没有出手干预。”
陶书禾暗地里紧张地捏紧了衣角。
“那是因为我觉得年轻时候的爱恋很纯真很美好,我也不想去打破。”
“但是如今你们也都不再是孩子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封熤安稳地走回我为他铺就的道路上不要偏航,我认为陶小姐你的父母也会是这样考量的。”
陶书禾突然脱力,他们之间的谈话最后终止在这里。
…
陶书禾脸色苍白回到病房的时候,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父母也来到了这个离港城有八百公里的小城市。
在她心里还有那么一刻幻想着她的父母是因为她的身体大老远奔赴而来。
但当她看到崔明玉小幅度地朝她摇摇头,她才终止了幻想。
陶母不由分说地走到她面前劈头盖脸给她一顿羞辱。
“没想到啊,我杨春岚的女儿这么有手段,抛开顶好的未婚夫,还能再勾着封家的公子。算我小看你了。”
陶父依旧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两耳不闻屋内事。
崔明玉想上前制止,却被陶母给请了出去。
她还在犹豫着,陶书禾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她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顺手把门给上。
“怎么?哑巴了?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丑事来,没胆子承认吗?”
多年来被母亲打压控制的委屈一瞬间全部爆发,陶书禾也向前走了一步,她比她的母亲高了小半个头,于是俯视着她。
身体上的俯视,可精神上却一直是仰视。
她流着泪想问母亲要一个公道,于是开口说:“从我很小起您就告诉我要大方端庄谨言慎行,不然将来够不上一个好人家。如今我的好人家我的未婚夫和别人打得火热,您不去替我要个公道,反而来问我什么是礼义廉耻?难道就仅仅是因为我是用来交换利益的女儿吗?那我求您看看我,母亲你看着我的脸啊,我虽然是女儿那也是您的孩子啊。”
陶母斜过脸去不愿意看她。
二人就在无声的沉默里对峙着。
最终陶母不再想和她讨论太多事情,可能也并不关心她心里的委屈和痛苦。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话过后就离开了。
“你能抛下礼义廉耻,你自甘下贱,那封熤呢?会被人编排他和兄弟的未婚妻暗通款曲吧。你也能眼睁睁看着他和你一起被千夫所指名声臭掉吗?你自己想想吧。”
自己想想吧。
你看又是这句话。打陶书禾记事起,她犯下的错误从没有人肯为她托底。每次都是轻飘飘的一局“你自己想想吧”,就把一切责任和弥补过错的机会交给她。
她蹲在地上无声地痛哭着。
崔明玉拧开门把手后,看着陶书禾痛苦难言的样子,没有踏进房间,只是把安静的空间留给她独自舔舐伤口。
…
陶书禾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在医院休养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在这期间她很多次都想要再去看看封熤,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