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赌一次。

他赌霍云臻是个聪明人。

霍云臻的眉心渐渐皱起，他上下打量着钱导，表情越发高深莫测起来，空气中的气压都降低了。

钱导为什么要说起叶白华？为什么要到他这里来找叶白华？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找叶白华？

叶白华还病着呢。

或者说，钱导是以叶白华为借口，想要找他说什么？

既然提起叶白华，那这个八成也是关于叶白华的。

霍云臻掐了掐自己的指尖，陡然响起，最初的时候，是钱导利用合同大做文章，逼了叶白华一把，才导致自己被迫参加那个真人秀的。

而钱导和叶白华无冤无仇，性子又怂，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件事。

而叶白华的仇人，还用猜吗？

如今钱导特意提起叶白华，是因为那背后之人又要行动了吗？

那么和方天逸说得那些，倒也对得上。

祝长亮似乎也感受到有点不大对劲，疑惑地看向霍云臻。

霍云臻倏地笑了，“当然可以。”

声音轻柔丝滑，悦耳得很。

但是祝长亮却不知怎么的，竟然有点毛毛的。

“借一步说话，钱导。”

霍云臻对钱导挥了挥手，转而带他进了旁边空无一人的小会议室。

祝长亮下意识地上前半步，右手不自觉地伸出去一点，然后他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手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在干什么？

祝长亮感觉有些好笑，但偏偏他又笑不出来。

他垂着头，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渐渐抿起唇来。

叶白华？

他当然知道。

那破真人秀耽误了他那么多时间，他要是连参与嘉宾都认不全，他也太弱智了吧？

叶白华、严明旭、霍云臻是一组的。

一组的事什么意思？

是严明旭和霍云臻，都是叶白华的朋友，都由叶白华邀请而来的。

霍云臻为什么会参加真人秀？

从已知消息上看，是为了叶白华。

祝长亮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对面那个小会议室紧闭的门，眼眸深处一片冷淡。

还真是一个……让人不爽的答案呢。

霍云臻找了个椅子坐下，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钱导。

钱导有些紧张，“霍总。”

“坐。”霍云臻打断了他，示意他坐下。

钱导犹豫了一下，坐在霍云臻旁边，又道：“霍总，我……”

“别那么紧张，”霍云臻又一次打断了他，将会议室里没拆封过的矿泉水扔给他，“喝点水。”

“放松放松。”

钱导接过那瓶水，犹豫着拧开了盖子，抿了一口。

“霍总，我……”

霍云臻轻笑出声，“钱导，别急，有什么话，想好再说。”

端的是一个意味深长。

钱导舔了舔唇/角，低头喝水，心底有些慌乱。

果然还是太冲动了些。

时间太紧了，还有霍云臻参加真人秀和庆功宴的时候，包括刚刚接受采访的时候，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温和了些，完全混淆了他对于霍云臻的认知。

霍云臻，那可是霍氏总裁！

是霍氏夫妇意外身亡之后，以一己之力将霍氏抗在肩上的商业大佬，尔虞我诈经历了不知多少，自己这点小心机在他眼里哪里够看？

弯弯绕绕反而更容易引起怀疑，还不如打直球放手一搏！

霍云臻想必也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和纠结，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打断他，最后给了他一个似是而非的警告吧？

钱导心底陡然生出几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