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面了吗!”
最后,甚至连金大疤瘌都被吓了出来。
“铁头,我是大疤瘌,你冷静点,别找事。”
现在,铜娘屋里,大肚子女人往屋中央搬了个凳子,扶着凳子边缘站上去,歪歪倒倒地踮起脚来,把手里的绳子往上抛。
动作笨拙,看上去滑稽极了,但是脑子里的人都没有说半句嘲笑话。
他们反而争先恐后地劝阻,要么就是捧高铁头,要么就是绝望地怒骂。
可是铁头谁的话也不听,铁了心思要干成这件事。他一连抛了五六次,才把绳子另一头绕过房梁,垂下来的两个绳子头他都握在手里。这件事没有什么难度,对于一个大肚子的人来说也不算难事。
“反正我没怀上最多的一胎,反正都是要死,”铁头把绳子打了个死结,又往上打了个结,确保待会儿不会松开,他说,“反正都得死,干脆谁也别想活!”
在脑海的一片哀嚎和怒骂中,他最后轻轻抚摸自己圆鼓的腹部,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温柔。他说:“孩子,你活不成,那咱不活了。娘陪你一起死。”
一根细细的上吊绳挂在上空,铁头踩着凳子,这个高度刚好能把脖子放进圈里。
房梁之下,小细绳子上挂着个肚子巨大的女人,绳子紧绷,但很是结实,就算再挂上几个人也没问题。
在窒息的压力下,铁头的双腿出于本能而乱蹬,他把脚下的凳子踢飞,口水乱流,眼球突出,面色从憋出来的通红变成了灰白,然后视线渐渐变黑。
这次的黑暗,铁头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勒死了,还是忽然被替换成了别人。
但他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凳子已经踢掉,他一点活路都没给自己留。就算身子换成别人,那个人想活也活不成。
这么绝望的日子,总算能摆脱了。铁头终于放心地交出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