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村里,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小儿子周稚生和女儿周蓝茵刚好都在家,见她脸色惨白、魂不守舍的样子,赶紧围上来问怎么回事。

王慧仙看着一双儿女,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地流了下来,拍着大腿哭嚎道:“我苦命的凛子啊!我们老周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那么个丧门星!害人精啊!”

她哭着把听到的流言蜚语和自己的猜测,添油加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都倒了出来。

周蓝茵焦灼不安,“我大哥怎么了?小嫂子又做什么事了?妈你别哭了,你倒是说呀!”

“……她偷人啊!怀了不知道哪个野男人的种!还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你大哥还瞒着我,护着她!我当初就说那资本家小姐要不得!你爹非说什么要报恩!现在好了!你大哥这绿帽子戴得全村……不,全城都快知道了!他的脸往哪儿搁!我们老周家的脸往哪儿搁啊!以后你们俩还说亲不说亲了啊!”

周稚生和周蓝茵听完,也全都惊呆了!

周稚生是知道哥哥近况不佳,却没想到嫂子竟然荒唐至此!他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咯响:“她怎么敢!我找她去!”

周蓝茵更是又气又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是个姑娘家,最重名声,嫂子做出这种丑事,她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抬头做人?她拉住就要冲出去的二哥,哭着对母亲说:“妈!不能让这种女人再祸害大哥了!得让大哥跟她离婚!必须离!”

小小的农家院里,顿时被愤怒、羞耻和绝望的气氛笼罩。

王慧仙的哭诉,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了左邻右舍的好奇心,纷纷围过来打听。

晚上,周凛熬了苏禾溪最爱喝的小米粥,又特意炒了一碟子青菜,少油少盐,最后还不忘给她剥个水煮蛋搁在粥面上。

他提着保温桶走到裁缝铺门前,习惯性地在裤腿上蹭了蹭手,才轻轻敲了门。

苏禾溪开了门,看到他手里的保温桶,脸上没什么表情,侧身让他进来,没说谢谢,也没拒绝。

这已经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惯例。

“坐吧。”苏禾溪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她拿出碗筷分食。

周凛挨着床沿坐下,依旧保持着一点距离。他看着苏禾溪安静吃饭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劳累而生的疲乏好像就散了,涌上来的是一种沉甸甸的、酸涩的满足。

“小溪,”他叫她的名字,总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往后……你有什么事,或是……或是为了我好,为了我们俩的安危考虑的事情,你直接给我说,行不?”

苏禾溪舀粥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纯粹的疑惑,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周凛被她看得有些窘迫,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我都听你的。真的。你……你别再用那种方式,别那么伤害、作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