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东厂允许胡思乱想的。”
“规矩是我定的,我说行的时候就行,不行的时候那就不行。”
无赖得很,一碗粥下去他就不吃了,问我要了口水喝后迷迷糊糊的又睡了。
也不是睡,是发烧给烧迷糊了,期间陈久郎来过一趟,还有几个谢槐的走狗,都是一群死太监,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陈久郎挺不信任我的,看我又把谢槐照顾的不错,半信半疑的打量我半晌。
谢槐睡着,我也想回去休息,正好陈久郎在这,也不是非我不可。
但他忙得很,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风风火火的都在忙些什么。
我要走他没让,找人在屋子里给我支了张简易的板床。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这个时候又想起我是个外人了,走的时候居然留下一个小太监监视我。
小太监年岁不大,他说他叫马小奔,让我有事就唤他。
点头,我只能点头,谢槐病的半死不活,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夜里谢槐醒了几次,我喂了他水,凑到他身边。
察觉到有人,他的手伸出来,床头就是他的刀,上面的血没来得及擦干净。
他当然够不到了,我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半蹲在他身边:“怎么病成这样还想着杀人?”
“白…白芙…”
“对啊,是我。”
睁开眼,黑漆漆的眼眸映着烛光,他不清醒,身上滚烫。
我替他换了凉毛巾在头上,见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废了好大力气才给人扶起来。
既然醒了那就吃药,谢槐这时候百依百顺,我就是递给他一碗砒霜他都喝的心甘情愿。
还是一口闷,也不皱眉也不喊苦,顺畅的像是喝水。
只是闻着就很苦了,我不知道谢槐怎么喝进去的,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这样。
从前我在二少爷身边,二少爷体弱,自小离不开这黑苦的药汤,身上常年萦绕着清苦的药气,淡淡的,和他俊秀苍白的面容浑然一体。
我家夫人疼孩子,这几个孩子都叫她养的很好,家里常备着小宁榭的各种糖食点心,二少爷的药碗旁总有那样小巧精美的一包。
二少爷若是忘了,就会有千个百个过来提醒他,关怀他,二少爷身边有无数个爱他的人。
我其实也疑惑,我那么好那么好的二少爷为什么会喜欢我,这天底下有数不胜数的漂亮姑娘,她们知书达礼,钟灵毓秀,是官家小姐,是大家闺秀。
可是二少爷替我剥开一颗又一颗的酥心糖,二少爷对我讲:“江璞宝也是极好的姑娘。”
不懂,我嘴巴塞得鼓鼓的,懵懂的看他。
他笑,刚拆开的一颗糖递过来,看我嘴巴这样满便放在我的手心上。
我吃光了他所有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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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谢槐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但我很诚实,我说我在想二少爷…
“二少爷?”
“啊,我二哥。”
他嗤笑一声,说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好想的,听到这话我真觉得他的良心被狗吃了,本来想再给他换一条毛巾的,为此夭折。
他说渴,我气冲冲的喊马小奔,他在睡觉,进来的时候眼睛还有点睁不开呢,见他这样我有点愧疚,但人来都来了,所以我还是说:“谢大人渴了,给他倒口水喝。”
“哦哦,好的好的。”
马小奔动作比我快多了,双手递到谢槐面前,脑袋快垂到裤裆上去了。
都这样恭敬了,谢槐这王八蛋竟然不接,他目光落到我身上,那样清明的望着我。
看得我有点心虚,但我也不是全然没管他,我不是叫马小奔进来了吗,谁递过来的水不都是一样的喝嘛,他递过去的也不苦,我递过去的当然也不会更甜。
真不知道谢槐在较什么劲儿,人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