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又落下弩箭,四面八方没有章法的袭来,眼下空旷,没有藏身躲避之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严雨时杀了人,扇子上还滴着血,叫我们找一个草丛藏身。
谢槐身上带着信号弹,顷刻间红色的光便把长空划破,照亮了树上的人影。
对方的箭矢大概没剩下多少,严雨时在她刚刚杀过的人身上捡了武器回来,想着刚刚信号弹照过的地方,凝神仔细辨别对方的脚步。
她的速度那样快,手臂抬落之间有人捂着脖子在树上坠落下来。
一个、两个、三个,偶有落空的时候,但也是战绩斐然。
他们身上都带着弩箭,这下局势逆转,摇身一变我们成了主宰。
对方大概只剩下三人左右,严雨时和谢槐一致决定一网打尽,不留后患,且刚刚发了信号弹,不用多时就会有人来接应,如今大部分的弩箭都在我们手中,不算是活靶子了。
一直到这里,事情都发展的顺利,剩下的几人也被逐一攻破,徐云起被击中腹部,弩箭迅猛,直接穿破身体在他身上留下一个血洞。
看到这我终于明白小梦枝身上的血窟窿是怎么来的了,真是恨他恨的咬牙切齿,弩箭顶在他头上的那一刻,我觉得如果就这样杀了他,未免太过仁慈。
他也并未求饶,反而不知天高地厚的笑了起来,癫狂的声音叫人汗毛倒立:“你说她啊,她就该死!”
我如果知道她是东厂的走狗,一开始我也不会救她。
怎么还怨我,不应该是谢谢我吗,没有我她也活不到现在。
小贱人,死之前还不承认是她搞的鬼,不是她还能是谁!
东厂的走狗遍地都是,都该死!通通都该死!
说到这里他情绪激动,涨红了脸,死死瞪着眼看向我,当真是对东厂恨之入骨。
没人知道他怀里居然还有一把小体积的弩,而在他掏出来的那一刻,我已经勾动指尖,让弩箭穿过他的眉心,血溅当场。
血也溅在我身上,温热粘稠,怔愣着,片刻后我轻轻地笑起来。
笑着笑着,又逐渐变得癫狂,死在权力之路上,到了九泉也未必说悔,可是我的小梦枝她什么也不求啊。
我恨透了他,笑声在此时戛然而止,捡起地上的刀又对着那尸体砍过去,砍过他的手臂、躯体,逐渐把人砍碎了、砍成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
凭什么!
你告诉我凭什么啊!
凭什么我的小梦枝要枉死!
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什么也不知道啊...
她只是小梦枝,如果天气晴朗,那么她就开心,天气不好的话她也只会幽幽叹气,说蝴蝶都不来了呢。
就是这样的小梦枝,她凭什么枉死在你的手上!
把人砍碎了,我不解恨,人站不稳,谢槐在身后扶了我一把。
他轻轻抱住我,拿手擦我脸上干涸的血。
“解恨吗?不解恨的话,我们把他的尸骨带回去。”
我摇头,想说不解恨,这根本就不解恨,他死的未免太轻易了一些。
可是张开嘴却是哽咽,我终是没忍住,大声的嚎哭起来。
这时候,我在谢槐怀里哭,谢家兄弟捂着伤口认真的止血,严雨时捋着扇坠上的绳子,又一次的系在了扇子上面。
系好了,好像不怎么满意,举起来正想仔细的端详端详,却见地上仍有未死透的余孽。
他捡起地上的弩箭,向我们这里发射。
电光火石间,挡已经来不及,他不过是临死前要抓一个人垫背,并不在意这箭会射去哪里、又扎在谁身上。
可是严雨时在意。
她完全是下意识,喊谢焕礼的名字,把人扑到在地。距离太近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扇子落了地,玉石禁不住这样的撞击,碎在了这里。
低头看,女人有些惋惜,喃喃地说:“这可是小芙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