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2)

很久以后我才懂他今日的欲言又止,懂他权利之路的起始和终结。

嫁给谢槐,这是苦了我,就连从前的我也这样觉得。

白泽舍不得。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说小璞宝啊,我甚至都不敢叫你等我。

等一个人可不容易,哪怕是等到了,中间也有万般苦楚。

所以离开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对你说。

要如何才能和谢槐抗争呢,东厂那么大,四处都是他们的爪牙。

而将军府已经是日渐凋零的将军府了,辉煌的日子过去了,只剩下无尽的凄凉。

他要某一条出路给自己,也要某一条出路给我。

给嫁给谢槐,受尽委屈和苦楚的我。

所以事隔经年,有了今日的相遇。

他的千军万马还未出征,苦心经营的一切也尚未运作,他只是见了谢槐一面,那个十恶不赦的大阉臣就让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蒲公英一般的降落了,一切又回归正轨,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是他的小璞宝长高了许多。

所以再不能自欺欺人了,说日子还和从前一样,咱俩也和从前一样快乐。

时间匆匆,一分一秒都留有印记,把人体无完肤的切割。

下了场大雨,赶路就耽搁了许多,白泽出去时我抓住他的手跟他说:“二哥,我想让你好好的,等过了道泉,你就离开这行吗?”

无论是谢槐和谢家的恩怨,还是东厂和崔颂的纠葛,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掺和不得。

二哥,咱们就是普通人,那些家国正义有他人去抗,求求了,我想让你平平安安的。

他问我:“我离开这了?那你呢?”

抿了抿嘴,我不语,手指头攥紧他的衣袖,半晌后艰涩的说:“谢槐…我是要到他身边去的。”

我这样说,他愕然沉默,有一些意外,却也有一种早有预感的落寞。

我心里酸的很,自知对不住他,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去看。

他若是责骂我,我便乖乖受着,生我的气也是应该,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可是白泽没有这样做,他蓦地笑了笑,我低着头,只听见男人欣慰的说:“这样也不错,说明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没有人叫你受委屈。”

谢槐待你好吗?

他这样问,却也不用我的回答,自言自语的讲一声我知道了,说手头上有好多的事暂时扔不下,在道泉就离开是不现实的。

估摸着是要进一次皇城的,崔先生信得过我,我也不能辜负了人家。

至于谢槐…

成王败寇,倘若事情和我想象的一样顺利,我会善待他。

在突然的一刻,我泣不成声,整个人抽噎着,哭的天昏地暗。

白泽无奈的很,说怎么又惹我掉眼泪。

他用袖子给我擦,泪水在上面洇开。

还和小时候一样,他的耐心在我这里用不完,好声好气的哄我,说这里人多眼杂,等过了道泉之后再让你们见面。

昨天晚上我听谢焕礼讲了,他瞎了的那只眼睛。

或许他没有外面传的那样十恶不赦,最起码他对你是真心的。

小璞宝,二哥不甘心啊,可是另一方面我也庆幸。

在我最无能为力的这几年,有人把你保护的极好。

在我们都以为你过得苦不堪言的时候,他却没叫你受半点委屈。

能遇见这种人,何其幸运。

不要伤心了,轻舟越山,二哥明白的。

他说轻舟越山,二哥明白的。

可是夜深时刻,他却一个人站在河岸旁边。

仰头往,墨色的天,月亮藏在云里不肯露出半点,他的身影时隐时现,有些怅然的望着天。

那模样孤单得很,清瘦的身躯想是要散。

溪水湍急,水声清澈悦耳,所以离近了我才能听见他偶尔的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