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郡赵氏这步棋费了?,殿下不用再在他们身上花心思。”更不能让为管任漳求情的事重演。
皇子又如何,在天家,先是?君臣,再论父子。
皇长子屡屡为被景顺帝所?恶的人?求情,这种事传出去,不用崔贵妃使劲儿吹枕头风,朝堂上的闲言碎语和帝王的疑心就足以让他从此失去帝心。
王磬的神情和动作都?十分平静,宇文寰一惊:“可陈郡赵氏是?外?祖母的娘家……”
“那又如何。”王磬推下一枚白子,不疾不徐道,“倘若没有我,没有你母妃,没有你,陈郡赵氏如今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三流世家,这些年他们得到太多不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此时偿还,有何不妥?”
王磬起先还不相信景顺帝知道了?他们暗中谋取的事,但随着陈郡赵氏名下的酒楼被查封,族中子弟一个接一个的失踪,他彻底没了?侥幸心理。
他千叮咛万嘱咐,他们竟然还敢让偷取精铜这样的重事随意漏到族中不成器的子弟耳朵里……
注意到宇文寰有些复杂的表情,王磬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至于你,殿下。要破除你眼下的困境,其实不难。”
宇文寰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和之后将要引起的风暴搅得方寸大乱,闻言摇了?摇头:“外?祖父您就别哄我了?。”
王磬颇有些一言难尽。
“……让陛下知道,你是?他不可或缺的助手,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王磬平复了?一下心境,继续自己与?自己对弈,“没有机会,咱们就创造机会。总之,要让陛下知道,你还有用,明白吗?”
宇文寰猛地抬起头,起先的沮丧一扫而光,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你也该成家了?。”王磬嫌外?孙不够沉稳持重,他想起定国公,那才?是?让人?油然而生钦佩之感的真汉子。
只可惜了?,他对忠毅侯家的女孩子有意,无缘成为他的孙女婿。
王磬思绪闪了?闪,笑道:“下月中,北狄使者来?朝,他们虽然暂时败于大胥,但那起夷狄蛮子,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早晚有反扑的一日?。此次来?朝,想必不不是?真心臣服,多半要起什么乱子,你近来?多练练弓马之事,不会有错。”
宇文寰笑着点头。
……
隋蓬仙这几日?玩得很开?心,带着小表妹和新交的朋友们逛街做衣裳,去她新得的温泉山庄和马场做客。除了?赵庚忙于北狄来?朝的事,一直抽不出空陪伴她,可以说是?乐不思蜀,堪称完美。
偏偏他就是?完美里面的那一点儿小小瑕疵,她倔强地认为他并不重要,不乐意承认他在或者不在,对她的影响都?始终存在。
但当每次热闹退去,寂静来?临的时刻,她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道沉默如山的身影。
他并不是?多话?的性子,两人?相处的时候,通常是?她在说,他在听。
每次她的视线一望过去,都?正好能碰上他的眼神。
青年的眼神柔软含笑,面对她突然的抽查也十分从容他会一直注视着她,这是?他习惯且下意识的动作。
但处于某些小小的私心,他并没有直说。她偶尔警惕的,带着几分不确定地看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跳总会过速地蹦跳,这种微微失衡的感觉让他感到着迷。
他其实也渴望着她的关注。
不得不说,赵庚是?个很好的伪装者,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一些被他判定为过于阴暗、晦涩的东西,统统被他埋在心底,隋蓬仙暂时无从得知。
隋蓬仙托着腮发?呆,面前摆着一瓶开?得红艳艳的野杜鹃,炽烈热情的颜色映衬着女郎玉一样无瑕的脸庞,两相呼应,指缝间溢出的软肉泛着荔枝一样莹润的腻光。
山间翠微葱郁,不多的艳色都?落在了?这些开?得漫山遍野、轰轰烈烈的野杜鹃身上。
马车平稳地前行着,哪怕是?在山路上,也仍旧没让人?感到颠簸,那些开?得十分野蛮的红杜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