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与神态都十分礼貌,但赵庚见过了她撒娇不讲理的模样,自然一眼看出来,她是在和自己划清界限。
为什么?
明明他们刚刚还相处得很好。
肃然自持如赵庚,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与自尊,既然她表现出了不欲再和他同行的意思,他当然不可能强人所难,巴巴儿地贴上去,做让人耻笑的事。
“好。”
沉默半晌,赵庚点了点头,没再看她,径直翻身上马,却在驭马离去的前一瞬,听到她的声音。
隋蓬仙像是半点儿不介意他此时的冷淡,又或者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自顾自地叮嘱他,千万别忘了解除婚约的事。
赵庚握紧了缰绳,那一声‘好’散落在风里,被扬起的风沙掩埋了大半声量,隋蓬仙有些没听清,看着一人一马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出去的背影,哼了哼。
耐性太差的男人,不能要!
她暂时不想回汴京,也不想回去看到父母恨铁不成钢的讨债脸,索性背着手往林子里走去。
谢揆正在爬树。
隋蓬仙站在树下往上望,纤腰长腿,宽肩窄臀,啧,谢揆这小身板锻炼得还挺好。
林子里很安静,宝珠和谢揆的赤红马在低头吃草,宝珠的性子很霸道,它身边那一圈儿鲜嫩可口的草都是它的,赤红马想凑上来分一口就要被它喷气。
眼前是一片盈盈的绿,隋蓬仙突然生出一种冲动,想要躺下歇一会儿。
她遗憾地扫了一眼郁郁葱葱的草地,不行,就这么直接滚上去太考验她的承受力了。
有轻悄的落地声传来,隋蓬仙懒懒望去,谢揆把从树上摘来的嫩叶喂到宝珠嘴边,等它吃美了,又分给自己的马。
“你倒是忠心。”时刻不忘要先顾着主人的马。
她冷嗤一声,随手揪过一旁开得灿烂的野花,细白的手指缠绕着花茎,有清淡的香气随着凉凉的汁液渗出,她又觉得烦了,一抬眼,一张雪青色的手帕盛在一只修长大手里,递到了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