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揆无奈,只?得?把悬在蹀躞带上的佩剑解下给她,想了?想,又将一把匕首塞给了?红椿,叮嘱她们护好自己,这才带着被隋蓬仙点到的几个?亲兵一块儿加入救火的行列。
隋蓬仙盯着那边熊熊的火焰看了?好一会儿,想起赵庚今夜的细微异样之?处,当时她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心机深沉的老东西,就不能和她说?实话?难不成还怕她耽误他的正事?
隋蓬仙越想越不爽,打定主意等这边事一了?,她一定要找赵庚麻烦。
一路上他都休想沾她的身,和他的好兄弟好将士们睡大通铺去?吧!
隋蓬仙垂下眼,注意到剑鞘上垂下一个?明显有些陈旧的燕尾青剑穗,正随着她忿忿的心绪微微晃动,她咦了?一声,捏住剑穗,看着它有些抽丝的流苏在夜色里?轻轻摇曳,有些好奇:“看着有几分眼熟呢……”
不等她仔细看上一番,隐隐映出橙红的深蓝色夜空中忽然响起擦破空气的尖锐鸣声,守卫在一旁的亲兵们面色一变,抽出腰侧佩刀,寒光一闪,伴随着他们大声让女眷们聚到他们身后的声音落下,箭雨挟裹着狠厉的架势从天而降。
偏偏这一块儿都是平地,没有树木可供遮掩,眼看着亲兵们举刀砍箭,隐隐有些力不从心,隋蓬仙握紧了?剑柄作势要冲出去?,把红椿吓了?个?半死,死死攥住她的胳膊,无论如何也不许她冲出去?冒险。
这儿离将士们驻营的地方不远,被火灾分去?大半精力后,剩下一部分人依命驻守在原地,听到不远处的刀剑呼啸声,知道事情有变,几队将士下意识提刀冲去。
眼看着有援兵来,众人紧紧悬着的心一松,却见箭雨停歇,十几个黑衣人从不远处的树林冲出,攻势狠辣,弯刀上闪着冷冽的寒光。
这不是胥朝武将惯用的武器。
还有,领头的那个?黑衣人仿佛是个?独眼?
呼延豹!
隋蓬仙微微晃神,看见数个?黑衣人合力劈开一道缺口,径直冲向被宫人们围在里?面的寿昌公?主。伴随着宫人们惊惧的叫声,将士们只?能放缓攻势,个?个?面沉如水,看向挟持着寿昌公?主的那几个?黑衣人。
红椿紧紧攥着她的胳膊,力道有些失控,有点疼,隋蓬仙没吭声,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被黑衣人禁锢着不能动弹的寿昌公?主,刚刚一通仓皇逃窜下,她身上披着的云丝被早滑落了?,一头乌发显得?有些杂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加上她总是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此?时的神情。
隋蓬仙被另一个发现吸引去?了?心神。寿昌公?主的脚,有那么大?
在她犹疑之?际,变故陡生,阵阵马蹄声奔来,黑衣人下意识将手中弯刀往寿昌公?主脖颈上压了?压,试图逼退他们,但赵庚一露面,将士们原本纷杂的心顿时定了?下来,口呼‘将军’。
赵庚冷寒的眸光飞快扫过在场众人,在隋蓬仙身上顿了?顿,得?到她冷冷的回瞪,才轻轻移开。
他举起手中的黑色布袋,随手掷到黑衣人脚下,大力之?下布袋松开,咕噜噜滚出一个?血糊糊的人头。
等看清那张双目怒张的脸,挟持着寿昌公?主的黑衣人手一僵,那只?阴鸷的眼死死地看向赵庚,一开口却是晦涩难懂的北狄语,不过从他激动的语气和发红的眼睛看去?,反正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赵庚微微一笑:“我把你兄弟的头给你带回来了?,没让他抛尸荒野,被野狗啃食,呼延豹,你该怎么谢我?”
呼延豹闭了?闭眼,那只?残缺多年的眼被罩住,此?时却也泛起尖锐的疼痛。死的人是他的幼弟呼延泷,和同父异母的乌日娜不同,呼延泷和他同父同母,是他仅存的亲人。
他大胆将他带上,想送他进?西番避难,伺机再起。可还没到西番,他就死在了?赵庚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