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寿昌公主叫她过来,的确有事要问她。
见她神神秘秘地赶走了宫人们,又拉着她到一扇黑漆框绣紫藤花鸟图围屏后的贵妃榻上,摆足了要说?私密话的架势。
隋蓬仙懒懒地靠在柔软的云锦引囊上,随口?赞了一句:“还挺软。”
寿昌公主此时?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闻言敷衍道:“喜欢你就拿去。”
隋蓬仙哼了一声,她才?不稀罕,老东西?虽然全身上下都硬邦邦的,但他放松时?,微鼓的胸肌柔中带韧,趴在上面睡很舒服。
只是这话她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待会儿刺激得?寿昌公主又开始阴阳怪气,她还懒得?招架。
“你听说?了吧。我要和亲的人。”寿昌公主显然没有和闺中密友吐露心事的经验,金枝玉叶了十几年的人能有多少烦心事,这会儿对着隋蓬仙,这个甚至被她以卑劣的心思?伤害过的女?郎,寿昌公主更有些别扭,想起自己的和亲对象,更是如鲠在喉。
“……一个死过老婆的老男人!听说?西?番人生性放浪,他的妾侍更是比我的手?指头?脚趾头?一起加起来还要多。”
话语之间,可见崩溃。
西?番王多则,就是景顺帝为爱女?选定的夫婿。多则的发妻在两年前?去世,他没有再立王后,胥朝使臣提了贵妃之女?和亲西?番的事,多则欣然应允。这桩其实?有些潦草的婚事,在短短两月间便落定了,等到寿昌公主跋山涉水,去到西?番行过大礼,她此生可能再难回到故土。
既如此,寿昌公主只能寄希望于?她要嫁的人,是一个能让她放心的可靠之人。但仅凭妾侍众多这一点,寿昌公主就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西?番王绝望了,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嫁给这么?一个不知被人用了多少次的老男人。
寿昌公主想起景顺帝与前?朝众位先祖相比显得?十分稀少的子嗣,又产生了惊恐的联想,和脏男人生孩子是很可怕,但是若她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日后必然会过得?更辛苦。
纠结了许久之后,寿昌公主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你要向?我请教驭夫之术?”
隋蓬仙慢慢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或许是觉得?荒唐,她翘起手?指指了指自己。
在出发前?,茜草和橘夏拉着她在罗汉床上坐了足足一个时?辰,取了庭前?开得?艳艳的石榴花制了蔻丹,还别出心裁地用金粉、胭脂、花青等物在小小的指甲盖上绘了一副百花扑蝶图,十指上的花纹连在一起就是一副完整的画,随着她抬手?拈指的动作,指甲还会发出粼粼华光,漂亮得?不得?了。
寿昌公主点头?:“虽然你和定国公成亲时?日尚短,但我能看的出来,他听你的话!”
寿昌公主对此深信不疑,还要从?前?几日的一桩在坊间流传甚广的趣事说?起。
老承恩公的孙儿周晗,即当初与赵庚同袍,戍守云州的将军奉命回京,这本没什么?,但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小妇人,她怀里抱着一个约莫周岁的小女?娃,顿时?让老承恩公府的人傻了眼。
周晗在云州成了家的消息很快在汴京传开来,无论老承恩公他们愿不愿意认,宫中的太后赏了东西?下去,他们也必须跟着表态。细算起来,周晗给他的女?儿举办的这场周岁宴还是隋蓬仙婚后和赵庚头?一回以夫妻的身份赴宴。
周晗的妻子名唤江宓,云州人士,生得?圆脸圆眼睛,很秀气婉约的长相,抱着女?儿细声细气和她们打招呼的时?候显然有些紧张。
隋蓬仙不是一个善心泛滥的人,但今日的小寿星实?在可爱,一见到她就咿咿呀呀,被父亲抱过去之后还要不停扭脖子看她,察觉到她也望了过来,肖似她母亲的圆圆小脸上立刻咧开了一个甜蜜的笑。
隋蓬仙不免想,女?儿这么?有眼光,母亲应当也不会差。
加上赵庚来前?特地叮嘱她,周晗是他故交,前?日特地求上门来,让嫂夫人帮着照拂自家媳妇儿一两分,不至于?让她孤零零立在那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