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景顺帝没有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谈论下去的意思,他看着赵庚,语气严肃了一些:“朕不希望今日野熊之祸再出现第二回,赵卿可明白朕的意思?”
赵庚行至景顺帝面前,单膝跪下,行礼应是。
“好了,你自去忙吧。”景顺帝脸上又露出一副笑模样,仿佛刚刚面色冷沉,不怒自威的是另一个人,“你说小隋卿骑射不错,那便让他跟着你一块儿去吧,也好让年轻人多多历练。”
虽然暂时当不了女婿,但景顺帝还是很乐意提拔一下这位颇合眼缘的小辈的。
忠毅侯心中喜不自胜,面上仍谦虚道:“承蒙陛下不弃。”说了些恭维话,他又转头看向女儿,一脸怒其不争,“还不快谢过陛下?定国公骁勇善战,又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操练出来的功夫,你跟在定国公身边能学上一二皮毛,都够你受用一生了。”
隋蓬仙暗道:谁想要这福气给他好了,她才不想去。
出了天子御帐,隋蓬仙跟在赵庚身后一言不发,态度十分消极,俨然与忠毅侯千叮咛万嘱咐的‘向学’状态背道而驰。
隋蓬仙感觉到赵庚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
看就看呗,反正休想她配合做什么苦力活。
等又走出去一段距离,赵庚脚下步伐一停,看了一眼半低着头,仍能看出来一脸不高兴的漂亮少年,语气平淡:“世子若觉得疲累,自去寻一处地方歇着便是。回头若陛下与忠毅侯问起来,我会替世子遮掩一二。”
赵庚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她?
隋蓬仙登时抬起头来,荔枝眼里满是不快:“不劳定国公替我圆谎,前面带路就是!”笑话,她只是懒,又不是干不动。
她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儿郎,甚至远超于他们隋蓬仙十分自信地想着。
她的态度委实算不上好,赵庚的亲兵在一旁听着脸都黑了,正想出声让这位娇生惯养的小白脸世子对他们国公爷尊重些,却见赵庚颔首:“好,既然世子有心尽一份力,我自然乐见其成。”
隋蓬仙轻轻嗤了一声,没搭理他。
本来年纪就比她大了不少,还要假模假样地打官腔,看着更烦人了。
赵庚比她高出不少,轻而易举地看见她半低着头时的面部表情她在翻眼睛,是眼睛不舒服吗?
有骁卫牵着一匹白马溜溜达达地过来,赵庚示意隋蓬仙看:“那是你的马?”
“宝珠!”
隋蓬仙眼睛一亮,连忙朝着它奔了过去,一只手轻轻顺着它雪白的鬃毛,一只手落在马臀上,皱着眉查看它的伤势。
该死的邵存锡。
他那鞭子上带着一圈密密的倒刺,大力挥下时直接刮破了宝珠身上的皮肉,怪不得它吃痛之下会受惊狂奔。
“宝珠,你受苦了。”隋蓬仙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饴糖喂给它吃,性情温顺的白马此时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大舌头一卷,从主人掌心卷走了那颗饴糖,硕大的马头朝着隋蓬仙蹭了蹭,把她撞得踉跄两步。
赵庚下意识伸出手去,隋蓬仙自个儿站稳了,还哈哈笑了两声,夸她的宝珠受伤了还这么有劲儿,真是好样的。
他默默收回了手,心里无意识地念了一遍‘宝珠’这个名字。倒真像是她会取的名字。
赵庚望了一眼:“伤势不重,涂些药静养两日就能恢复。”
隋蓬仙当然舍不得她的宝珠带伤上阵,但她这会儿还得跟着赵庚去巡视围场,明日她更得上场不是为了以忠毅侯世子的身份博得什么名声,而是因为她要去找邵存锡那几个鳖孙算账。
一时半会儿的,哪儿去找她瞧得上的,她又能驾驭的绝世好马?
她的异样被赵庚看在眼里,出于确保接下来巡视事程能够顺利进行,赵庚问她:“你在担心什么?”
隋蓬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看出她有心事,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我真是太专一了。”
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赵庚眉心微动,她这是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