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将来有一日……只要裴寂没有二心,此等耿直忠贞之臣,必定要加以重用。”

孙洪雷闻言,更加沉默了。

一个人清正廉洁到如此地步,究竟是本性率真决绝,心无旁骛,还是城府深不可测,深到让所有人都无法看清?

见孙洪雷沉默,晁胤隆语重心长地说道:

“洪雷,人心终究难测。裴寂当时那样说,也不排除是因为他那时并未遇到心仪之人,所以不想轻易成家。”

“可若是现在,他有了心仪之人呢?”

“人心终究是肉长的。尤其是‘情’这一字,最是让人难以自持,神魂颠倒。”

“与裴寂相争,你可有把握?”

孙洪雷一时之间无法回答。晁胤隆见状,心知今日的话已经说得够多了。

他将桌案上的糕点往孙洪雷面前推了推,最后温声道:

“洪雷,下月的接风宴至关重要。无论是洛昭寒还是浏阳郡主,你务必二者择其一。若你不能得偿所愿,那表哥也只能让你以大局为重了。”

孙洪雷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闻言立刻收敛起所有心绪,恭敬地向晁胤隆躬身应道:

“洪雷不敢辜负表哥的期望,定当竭尽全力。”

话音刚落,马车外突然响起一道清亮悦耳的呼唤:

“锦策!”

孙洪雷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掀开了车帘。

他抬眼望去,正看见一张如芙蓉般明媚的脸庞从不远处的马车车窗探了出来,顾盼生辉,像春日暖阳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