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柱的架势,连她这个亲娘都险些被骗过去。

“爹…”谢无瑜抽噎着揪住父亲衣襟,“女儿实在怕极了。上月王御史家庶女被诬私通,生生叫人沉了塘。”她突然剧烈发抖,像极了受惊的雀儿。

谢将军眼眶发酸,想起元宵灯会上女儿提着兔子灯的模样。

他解下匕首割断章姨娘身上麻绳,转头看向发妻时,眼底结了层霜:“夫人今日,过了。”

谢夫人踉跄着倒退,后腰撞上八仙桌。

茶盏“叮铃哐啷”摔了一地,她浑然不觉疼,只盯着丈夫蹲身给章姨娘揉手腕的动作二十年前洞房花烛夜,他也这般替自己揉过绣花针扎破的指尖。

“父亲!”谢无岐横身挡在母亲跟前,“您可知这些年章姨娘克扣各院用度?上月母亲咳血,连买川贝的银子都要从嫁妆里支!”

章姨娘突然嗤笑出声:“大少爷不妨去库房瞧瞧,夫人陪嫁的紫檀描金柜可还锁着?”她腕上红痕刺目,声音却清亮,“倒是三姑娘屋里的暖手炉,昨儿个还在妾身院里瞧见过。”

谢无瑜适时啜泣:“上月姨娘风寒,把我那件狐裘都当了换药。”

“你血口喷人!”谢夫人突然抓起碎瓷片,“我这就划烂这张嘴”

“母亲!”谢无岐慌忙去拦,瓷片“滋啦“划过他手背。血珠溅上谢夫人杏色裙裾,晕开朵朵红梅。

章姨娘趁机拽过女儿跪好:“妾身愿领家法,只求夫人莫再为难孩子。”她重重磕头,额角顿时青紫一片,“当年那碗红花药...妾身认了便是!”

满屋霎时死寂。谢将军手中匕首“当啷“落地他想起章姨娘小产那日,稳婆从血泊里捡出的已成型的男胎。

谢夫人突然尖笑:“好啊,你们母女演得好戏!”她胡乱抹了把脸,胭脂在掌心糊成血似的红,“老爷若认定是我做的,不如现在就写休书!”

“娘!”谢无岐急得去捂她的嘴,“您糊涂了!”

窗外忽起狂风,卷着沙粒拍打窗纸。谢无瑜趁机瑟缩着往父亲怀里钻,冰凉小手握住他拇指:“爹爹,瑜儿冷!”

谢将军解下披风裹住女儿,转头看向发妻时,眼底最后一丝温情也熄了:“夫人累了,回房歇着吧。”

“我不走!”谢夫人突然甩开儿子,簪环散落一地,“今日非要撕开这贱人的皮!”她踉跄着扑向章姨娘,却被谢将军抬手格开。

“咣当”一声,谢夫人撞翻博古架。前朝青玉瓶摔得粉碎,她怔怔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这是成亲那年,丈夫亲手摆上的“岁岁平安”。

章姨娘突然伏地痛哭:“都是妾身的错!求老爷开恩,让夫人打骂出气吧。”她故意露出腕上旧疤那是某年端午,谢夫人罚她跪碎瓷片留下的。

谢无岐再也忍不住,拔高嗓门:“父亲就这般纵容妾室欺辱主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