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知,今日为何信你能救回长宁伯夫人?”
裴寂指尖摩挲着官袍银线,等她下文。
“因那日朱雀街,惊马踏碎糖人摊子时…”她转身,余音散在风里,“唯有你策马拦在孩童身前。”
更鼓声遥遥传来,裴寂望着她的背影,呆站了片刻。
夜色如墨,洛昭寒正要钻进马车,忽听得身后传来清冽嗓音:“洛小姐。”
“嗯?”
她下意识应声回头,黄纱帷帽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白玉似的下巴。
裴寂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喉结上下滑动两回,终是只说了句:“天寒露重,早些归家。”
“裴大人放心!”洛昭寒扶着车辕利落翻身,裙裾翻飞间露出半湿的鹿皮靴,“谢无岐有句话倒没说错,我自小习武,身子骨硬朗。”
话音未落,裴寂突然解下大氅兜头罩下。
带着体温的玄色织锦裹住她全身,领口银狐毛挠得鼻尖发痒。洛昭寒慌忙要摘,却被骨节分明的手掌虚虚按住:“披着。”
裴寂后退半步,郑重作揖:“家母蒙姑娘相救,此恩裴寂铭感五内。”
“该道谢的是我!”洛昭寒急急探身去扶。夜风恰在此时掀起帷帽,暖黄纱幔拂过裴寂眉骨,映得她眸中笑意粲若星辰,“若非大人及时援手,我怕是早冻成冰坨子了。”
马车辘辘驶过青石板路,转角处灯笼在裴寂眼底投下细碎光斑。
他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影,臂弯里湿透的外袍渗着寒意方才她归还衣裳时指尖冰凉,却还笑着打趣:“若教我爹瞧见男子衣衫,怕要打断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