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手去夺,却被洛昭寒旋身避开。绯色裙裾扫过满地忍冬花,惊起几只粉蝶。

“郡主慌什么?”洛昭寒退到紫藤架下,信纸在指间簌簌作响,“不是要替柳月璃讨公道么?这些可都是物证。告到圣上跟前也无惧!”

石子路尽头传来纷乱脚步声,孙洪雷带着几个公子哥刚转过月洞门,正听见洛昭寒最后那句“告到圣上跟前也无惧”,众人齐齐顿住脚步。

晁胤祯攥着金丝马鞭的指节发白。

这位郡主年轻时是京中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近两年及笄后才学着收敛脾性。此刻被当众顶撞,脸上血色直冲头顶。

洛昭寒却越发挺直脊梁。春衫单薄,能看见她锁骨随着呼吸剧烈起伏:“郡主既要替柳月璃讨公道,可问过她与谢无岐何时暗通款曲?十一岁定亲的是我,十二岁进将军府的是她!”

“谢家忌惮我父帅兵权,既要退亲又不敢明说。上门提亲那日…”她突然哽住,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那混账当着我爹娘的面退婚,改口要娶柳月璃!”

围观人群响起抽气声。

“那些书信藏在谢家别院东厢第三块地砖下,郡主此刻派人去搜,墨迹还是簇新的。”洛昭寒突然扯下腰间荷包,叮铃咣当倒出几枚玉牌,“这是他们互赠的信物,需要我念信中‘阿璃吾爱’、‘岐郎亲启’么?”

晁胤祯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眼前少女眼尾泛红却不曾落泪,倒像是...像是父王猎场里被逼到绝境的母狼。

“郡主可知我为何忍到今日?”洛昭寒忽然放轻声音,“柳月璃她爹是为救我爹而亡,我娘抱着五岁的她在灵堂守了三天三夜。”她抬手比了比胸口位置,“那年我六岁,她哭湿了我这里整片衣襟。”

“如今倒要问郡主,“洛昭寒猛地抬声,“您今日是替忠烈之后讨公道,还是在帮白眼狼作伥?”

晁胤祯手中马鞭“啪”地抽在紫藤架上,花瓣纷纷扬扬落了满肩:“好个牙尖嘴利的洛小姐!照你这么说,倒是我多管闲事?”

“是您偏听偏信。”洛昭寒竟向前逼近两步,绯色裙裾扫过石阶上零落的花瓣。

花架后传来“咚”的一声,有个小厮打扮的人影仓皇逃开。孙洪雷眯眼认出那是谢府家仆,心里暗叹谢无岐这厮做事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