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林芝猛地从失神的状态中苏醒,面色骤然转为严肃,摇了摇头,语气急促地规劝道:“柳姐姐,对待洛昭寒这种狡猾无耻之徒,如果我们采取宽容的态度,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你不必担忧,我定会站在你这边,坚定支持你。而且还有郡主,她向来疾恶如仇,对洛昭寒那等小人深恶痛绝,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做你的靠山。”

柳月璃指尖抚过绣着缠枝莲的袖口,轻叹似早春薄雾:“林芝妹妹的心意我岂能不知?只是…”她忽然按住心口,“自打离开将军府那日起,我便发誓再不见洛昭寒。”

廊下铜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冯林芝却觉耳畔嗡嗡作响洛昭寒料准了柳月璃会推脱,甚至连推脱时的神态都分毫不差。

“可错的本就是她!”冯林芝猛地攥住青瓷茶盏,盏中碧螺春泛起涟漪,“柳姐姐若一味退让,倒叫那毒妇以为咱们怕了!”

柳月璃腕间红珊瑚串忽然断裂,珠玉滚落满地。

她慌忙俯身去拾,冯家公子弯腰时嗅到一缕苏合香,抬眼恰见美人低垂的雪颈。

“舍妹莽撞了。”冯林宇将珊瑚珠拢在掌心,拇指摩挲着其中一粒暗纹,“柳姑娘在将军府时如履薄冰,如今不愿回首往事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像把钥匙,瞬间拧出柳月璃眼中泪光:“冯公子明鉴。”

她接过珠子时指尖擦过他掌心,惊得冯林宇耳尖泛红这可是谢无岐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如今正与他眉来眼去。

心内不由得一阵暗爽!

冯林芝盯着案上漏刻,铜壶滴答声突然刺耳。

方才柳月璃与兄长交叠的手,让她想起洛昭寒那句“狐媚子”。她突然抓起茶盏一饮而尽,凉透的茶汤激得喉头发苦:“柳姐姐若当真问心无愧,何惧当面对质?”

柳月璃手中绣帕骤然收紧,她望着冯林芝执拗的眼神,不由得心头一颤。

“林芝妹妹。”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点点猩红惊得冯林宇打翻茶盏,“我这身子...咳咳...实在经不起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