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丫头落难一回,性子好像更沉了,摸不透深浅。
柳月璃憋了几天,实在熬不住这种悬心的折磨,终于咬牙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大丫鬟碧珠,偷偷去找洛昭寒,试图探探口风,哪怕服个软,看能不能求条活路。
碧珠战战兢兢地找到洛昭寒,话还没说几句,眼泪就先下来了,替自家小姐各种忏悔求饶。
洛昭寒正拿着把小银剪,悠闲地修剪一盆兰花,听完碧珠声泪俱下的表演,头都没抬,只淡淡说了一句:“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若真知道错了,就安安分分待着。别再来招惹我,我或许……能让她多过几天安生日子。”
这话听着像是松了口,可细细一品,根本啥保证都没有!
碧珠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柳月璃听完回话,心里更没底了。
意思是安生日子过完就要算总账?这洛昭寒,简直是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却不砍下来,天天磨啊磨!
她这里焦头烂额,另一头,关于百花诗会的风声却悄悄起了变化。
不知从哪儿传出的流言,说柳家二小姐柳月璃最近闭门苦读,钻研冷门古籍,诗艺大进,今年百花诗会必定要一鸣惊人,夺下魁首云云。
这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连柳月璃自己院里的小丫鬟都听说了,还傻乎乎地跑来恭喜她。
柳月璃一听,脸都白了!
这哪是恭喜,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啊!
她确实提前知道一点诗会可能考的题材范围,也偷偷准备了几首诗,但魁首?她哪敢想!京城里才女那么多,这话传出去,不是给她拉仇恨吗?到时候万一表现稍不如意,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谁?!是谁在外面乱嚼舌根!”柳月璃气得砸了一个茶杯。
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洛昭寒!
可派人去查,流言源头七拐八绕,根本查不到洛昭寒头上。
柳月璃气得心口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更加拼命地琢磨诗会的事,压力大得嘴上都起了燎泡。
诗会前一天,阿弃悄悄来回话。
“小姐,事儿都办妥了。柳二小姐准备的那几首诗,咱们的人已经不小心让她最大的对头,翰林院赵家那位眼高于顶的小姐知道了大概。明天诗会上,可有热闹看了。”阿弃笑嘻嘻地汇报。
洛昭寒点了点头,并不意外。柳月璃那点手段,无非就是那些。
“还有,”阿弃压低声音,神色严肃了些,“您让我留意的那玉佩纹样,我托黑市上的老匠人看了,他说那纹路极特别,有点像宫里流出来的样式,但又不全像,带着点西南那边少数民族的图腾味道,一般人家绝不敢用,也用不起。”
宫里?西南?
洛昭寒眉头微蹙。这范围可就大了,也更复杂了。柳月璃搭上的人,来头恐怕不小。
“知道了。这事暂且放下,先应付明天的诗会。”洛昭寒按下心头的疑虑。
“是,小姐。您明天……”阿弃有点担心,自家小姐这半年光顾着养伤和查案了,还有心思做诗吗?
洛昭寒看出他的担心,微微一笑:“放心吧,你小姐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她重生回来,脑子里多的可不止是前世的记忆,还有一些别的。对付一个诗会,绰绰有余。
……
第二天,百花诗会如期而至,设在城郊皇家别院的巨大花园里,百花争艳,香风阵阵,各家公子小姐云集,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柳月璃强打精神,打扮得光彩照人地来了,一路上却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看好戏。她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洛昭寒来得稍晚一些,只穿了身素雅的浅青色衣裙,头上松松挽了个髻,插了根白玉簪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装饰,在这争奇斗艳的场合里,反而显得格外清新脱俗,引人注目。
不少人都听说了尚书府两位小姐似乎有些龃龉,目光在她们之间来回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