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混乱,脸上的惊怒慢慢沉淀下去,重新浮起那种令人心寒的阴鸷。

他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动了一下。机会来了。

“谢将军,谢公子,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在御前如此放肆,惊扰圣驾不说,如今谢小姐又在这公堂之上……哼,怕是你们谢家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降下报应了吧?这谋害皇亲的滔天大罪,再加上你们方才藐视公堂且损毁证物的行径,我看你们谢家,是真要完了!”

堂上不少官员的目光闪烁起来,气氛骤然变得更加压抑。

“放屁!”谢安奉猛地抬头,那双被血丝浸透的眼睛死死盯住裴寂,像要把他生吞活剥,“老子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先活撕了你!”

“爹!”谢无岐死死按住几乎要再次暴起的父亲。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那塞进怀里的纸片像一块烙铁,烫得他心口生疼。

不行,不能等了!再等下去,谢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他猛地站直身体,右手毫不犹豫地探入自己怀中。

再抽出来时,手上赫然多了一物正是他刚刚撕下的那片纸角。

只是此刻,那原本素白的纸片上,竟赫然浸染着大片粘稠的暗红色!

那血……是刚才他扑向裴寂时,混乱中不知被谁的指甲还是什么划破了手背,血顺着手腕流下,竟浸透了被他紧按在胸口的纸片。

血,是热的,也是冰冷的证据。

“裴大人!”谢无岐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你口口声声说我谢家谋害皇亲,罪该万死!好啊!那就请陛下,请诸位大人,都睁大眼睛看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