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森然。

不紧不慢地伸手探入他那身半新不旧的的灰色官服宽袖里。

谢无岐的眼珠死死追随着那只手,呼吸骤然停住,周遭的空气也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攥紧。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袖袋深处慢悠悠地勾出了一样东西。

谢无岐的瞳孔猛地缩成一个点。

那是一个女人家常用来装零碎玩意儿的小锦囊。

鹅黄色的上好杭缎子做的面儿,上面还用细细的金线歪歪扭扭地绣了一枝小花苞,针脚稀疏稚嫩,显然是女子练手的玩意儿。

那颜色鲜亮,歪斜的花苞,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猛地烫在谢无岐记忆深处某个角落。

他眼皮突突地跳了起来。

裴寂拈着那个软塌塌的鹅黄锦囊,眼神如同看着一块腐物般嫌恶。

拎着那截短短的穗子,手指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只是那样悬空地提着,让锦囊在早春微寒的穿堂风里,轻轻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