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您说,蝼蚁想活命,除了赌一把,撞上这府里唯一能压过张氏压过我父亲的人,还能有什么路?”
“我赌您!赌大理寺少卿裴寂,眼里容不得沙子!更赌您厌恶被人当棋子摆弄,张氏想借我这丑女恶心您,让您对柳府心生厌弃,好让我父亲在工部的差事更难一步。我偏要让她知道,她丢出来的这颗废棋,未必不能变成扎回她心口的刺!”
话音落下,狭小的厢房里一片死寂。
只有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拉扯得忽长忽短。
裴寂沉默着。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寒潭映月。
柳月璃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指尖瞬间掐进掌心。赌输了?他会拂袖而去?
还是会……直接掐断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的脖子?
然而,裴寂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并未伸向她的脖颈。它只是探入玄色常服的袖袋之中,片刻后,捻出一物。
不是武器,不是令牌。
那是一枚玉佩。
通体莹白,在昏黄的油灯光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泽。玉质极佳,触手生温,一看便知非凡品。
玉佩雕刻的纹样简洁而古朴,像某种盘踞的兽,又像纠缠的云雷。
最显眼的,是玉佩正中,一个铁画银钩的篆体字
“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