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便是。
这不过是通往她目标路上,又一道需要翻越的坎。
……
上元夜。
抚远将军府高大的朱漆门前,华灯初上,将门前的石狮映照得流光溢彩。
寒风依旧凛冽,卷着远处街市隐约传来的喧嚣人声。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安静地立在阶下。
裴寂身着月白色云纹锦袍,外罩一件通体乌黑的厚重狐裘,墨发仅用一根同色发带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被寒风吹拂,掠过他线条分明的下颌。
他微微抬着头,目光沉静地望向将军府紧闭的大门深处,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门板,看到那个正在梳妆的身影。
素日里冷冽如冰封深潭的眼眸,此刻被府门檐角垂挂的暖色灯笼映照着,融化出显而易见的柔光。
他的手里,小心翼翼地提着一盏灯。
那并非街上贩卖的寻常式样,而是一盏精巧的八角宫灯。素白的绢纱灯面,每一面都用极细的工笔描绘着不同的冬日花卉红梅、白梅、绿萼、蜡梅……笔触细腻,栩栩如生。
骨架用的是打磨光滑的竹篾,连接处严丝合缝,显出制作者极好的耐心和手艺。
灯底垂坠着数条颜色各异的丝绦,每一根丝绦末端,都系着一颗银铃。
寒风掠过,丝绦轻扬,带起一阵细碎悦耳的铃音,叮叮咚咚,如同冰雪初融时山涧的清泉流淌,在这府门前的寂静寒夜里,格外动听。
他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