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

腰间束着一条墨玉带,悬着一枚成色极佳的羊脂白玉佩。最让洛锦策瞠目的是他头上束发的发冠往日那顶式样古板老气的乌木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顶样式简洁却极为精巧的白玉冠。

这一身,从头到脚,精致考究到了头发丝儿。

非年非节,非赴御宴,仅仅是来将军府拜个年?

洛锦策心里的惊疑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一圈圈急速扩大。

他搜肠刮肚,把裴寂有限的几次公开露面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宫中赏花宴,这人一身深紫官袍,坐在角落冷眼旁观;上回接风宴,他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鸦青,敬了杯酒便再无言语,活像尊移动的冰山。

何曾有过半分今日这般孔雀开屏似的隆重?

裴寂已稳步踏上石阶。

玄色厚底官靴踏在清扫得干干净净的青石板上,发出沉稳轻微的声响。他走到洛锦策面前一步之遥站定,目光落在洛锦策脸上。

然后,这位以冷硬著称的大理寺少卿,唇角竟然向上弯起了一个温和的弧度。

洛锦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嗖”地一下直窜上天灵盖,头皮都麻了。

他活了十几年,第一次见到裴寂笑!

这感觉比看到万年铁树一夜开花还要惊悚百倍!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洛公子。”裴寂开口了,声音依旧偏低沉,却没了往日那种冷硬感,甚至还微微颔首示意,“新春吉庆。冒昧登门,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