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箭袖扫落几片海棠花瓣:“今儿个我不小心打了谢无尘右脸一拳…”少年摸着鼻尖讪笑,“谢无岐那厮不会以为长姐余情未了吧?”
洛昭寒捻起落在肩头的花瓣,想那日退亲时谢无岐铁青的脸。
章姨娘生的庶子挨打,这倒是个绝妙的由头。
“去赔个礼便是。”她将花瓣碾碎在掌心,朱唇勾起弧度,“记得带上广济堂的玉肌膏。”
马车驶过长街,秋平忍不住问:“姑娘真信裴大人是烧开窍的?”
洛昭寒望着掌心鞭痕。
前世裴寂审她时,曾盯着这处旧伤出神。那时他官袍染血,断臂处还渗着药味,却将唯一干净的帕子丢给她擦脸。
“有些人啊,”她轻抚鞭梢倒刺,“怕是菩萨也渡不动,只得自己从地狱爬回来。”
监舍烛火摇曳,孙洪雷摩挲着郦妃送来的密信。信纸在火苗中蜷曲成灰时,他忽然想起幼时随母亲进宫,撞见姑母掐死那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就因为猫儿蹭脏了太子衣摆。
“裴寂!我与你势不两立!”他在灰烬上勾勒出这个名字。
窗棂外闪过道黑影,看身形像是二皇子府的暗卫。
二皇子,正是她姑姑的亲儿子!
孙洪雷吹灭蜡烛,嘴角扯出冷笑。
这潭浑水,终于要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