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

裴寂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洛昭寒没有等他回答,语速平稳地抽丝剥茧:“意味着,睿王殿下根本不曾或者绝无可能主动将赏花宴之事告知他的母妃。他隐瞒了。为什么?”

“因为那晚的赏花宴,从头到尾,都是冲着窥探试探,甚至构陷太子妃殿下而去的。”她语声转厉,点破那华丽宴席之下的毒刺,“那晚,殿下心中最大的忌惮便是太子妃殿下。他那番作态,那番言语,步步紧逼……睿王殿下他,绝不会允许任何可能动摇东宫,威胁到太子妃地位的存在。尤其是,此事还涉及他对太子妃那种病态的执着与掌控。”

裴寂放在膝上的手,指节瞬间捏紧,发出轻微的咔响。

这正是他与太子妃最深沉的忧虑。

洛昭寒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洞悉:“睿王此举牵扯太深,关乎他对太子妃的妄念,更关乎东宫乃至他自身谋划的根基。若叫郦妃娘娘知道她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行此险招,甚至可能招惹陛下猜忌,以她对睿王的掌控欲和对自身地位的维护,她会怎么做?她会坐视不理?还是会先下手为强?”

最后的问句轻飘飘落下,砸在空气中却重若千钧。

裴寂的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

郦妃的手段,他略有耳闻。那个在后宫稳坐高位数十年,心机深沉的妇人,若知晓儿子竟因觊觎太子妃而剑走偏锋,她定会雷霆出手。

洛昭寒缓缓做了最终的推论:“所以,今日郦妃娘娘骤然得知此事,虽然是通过陛下无意点破,必然是震恐与疑虑交织。她定要立刻知道,太子妃殿下究竟对那晚之事掌握了多少?对睿王的心思,又洞悉了几分?殿下自己是否知情?这些疑问,如同毒蛇啃噬着她,让她一刻也无法安宁。”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睿王殿下此刻岂敢轻易再去面对太子妃?唯恐再露端倪。那么,谁能代替他这位最受宠爱的母妃去东宫探望,去闲话家常,去不动声色地打探这些致命的消息?”

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