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足以致命。

“若太子妃此时骤然指控,晋王只需轻巧一句‘太子妃为旧情疯癫,挑唆天家骨血反目’,皇孙殿下……该信哪一个?”这是无解的致命陷阱。没有如山铁证,只会将孩子推入更深的痛苦和对手的怀抱。

“困局难解。她唯有求教于褚师。”

裴寂的声音将洛昭寒的思绪从冰冷的权谋算计中拉了回来。

“褚师应允以此法设局。”

裴寂眼中倒映着值房里黯淡的烛火,也仿佛倒映着那一夜太子妃寝宫通明的灯火,“然而褚师明令:太子妃万不可亲涉其中!设局者,须是皇孙心中最信任、最亲近、且绝无加害之意的外人。无论计划如何走向,皇孙最终只会归结为外敌作祟,而非至亲欺骗。”

“故而……”洛昭寒已然明了,声音干涩,“择中大人?”

“是。”裴寂应下,语气无悲无喜。

“皇孙殿下最亲近的人……是你?”洛昭寒眼中的震惊依旧未消。

裴寂此人,周身透着寒意煞气,纵有经天纬地之才,又怎会是天真孩童依赖亲近的对象?

“他自幼体弱多病,尤畏汤药之苦。”裴寂的目光微垂,落在自己修长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东宫喂药的宫人嬷嬷,皆由太子妃亲自挑选轮换。唯我……”

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端药至榻前时,他虽惧怕,却极少哭闹挣扎,即便勉强饮下,亦能强忍着。”

这反常的信任,成了计划最核心的支点。

冰冷的记忆碎片在裴寂脑海中旋转,最终定格太子妃捧出一只不起眼的玄青锦囊,置于桌上:“此药名为‘枯荣’,药性至缓。服用后三刻方起效,症若微醺,面红身热,手足微乏,神志尚清,无伤根本。解药我已命人备妥,只需热水即可迅速熬成。”

她抬起眼,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痛楚与孤注一掷的决绝。

“殿下的心意……”裴寂接过了那锦囊,沉重如铁。

“于是,皇孙殿下的那一碗莲子茶。”

炭盆的光焰随着裴寂的叙述,明明灭灭,如同当时忽远忽近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