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当街折断定亲玉佩。

此刻她这般作态,倒像是要为旧事讨个公道。

谢无岐攥着缰绳的手背暴起青筋。他分明看见裴寂玄色护腕渗出血迹那是方才疯马失控时被铁箭擦伤的。

洛昭寒哪里是在计较退婚,分明是要替这姓裴的出头!

“洛小姐倒是长本事了。”他冷笑出声,镶玉马鞭直指裴寂,“只是不知裴大人这般娇贵,可还握得住御赐的。”

“谢副使!”浏阳郡主突然出声打断,金丝护甲轻叩檀木围栏,“听闻你新得了匹大宛驹,不如让本宫开开眼?”

这话说得巧妙,既给了台阶又暗藏警告。谢无岐阴鸷的目光在裴寂与洛昭寒之间逡巡,最终定格在观礼席末位的辛夷昭阳身上。

这女人正把玩着腰间鱼符,那是能调动禁军的信物。

“郡主说的是。”谢无岐突然收鞭大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末将这就去牵马。”转身时状似无意踢飞了裴寂抛来的铜铃,那铃铛骨碌碌滚到洛昭寒裙边,发出细碎的悲鸣。

裴寂望着那道远去的玄色披风,忽然觉得臂上伤口火辣辣地疼。他转身欲走,却见洛昭寒俯身拾起铜铃,素白指尖拂去尘土,将那物件轻轻搁在他染血的护腕上。

“指挥使的铃铛。”她仰起脸时,有梅香盈袖。

裴寂喉结滚动,最终只低声道了句“多谢”。转身时瞥见孙洪雷呆立在场边,那人手中还攥着半块雕花玉佩正是洛昭寒去年秋猎时射落的彩头。

场边老梅树抖落几片残雪,孙洪雷望着裴寂渐远的背影,掌心玉佩几乎要嵌进皮肉。三个月前端王府夜宴,他亲眼见洛昭寒将保媒的庚帖原样退回。

可方才她奔向裴寂时,分明连坠马都要护在怀里的羊脂玉禁步都摔碎了。

“洪雷还不走?”叶奕衡不知何时折返,玄铁护腕沾着草屑,“再晚些,酒可要凉了。”

孙洪雷猛然惊醒。是了,他和洛小姐还有梅林之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