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更深了,甚至还偷偷给老木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快!快上车!这地方不能待了!”金一川当机立断,沉声道。他拉着张花朵,在王博和老木的簇拥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快速冲向停在路边、被雨水冲刷得锃亮的黑色保姆车。

拉开车门,一股温暖的、混合着皮革和空调暖风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冰冷刺骨的风雨形成鲜明对比。四人如同落汤鸡般狼狈地挤进车里,瞬间在座椅和地垫上留下大片的泥水印迹。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外面喧嚣的风雨和惊险暂时隔绝。

车内的温暖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王博瘫在副驾,大口喘着气:“老天爷!吓死个人!刚才那动静……川哥,朵姐,你们真是命大!”

老木默默启动了车子,缓慢而平稳地驶离这片危险区域,车轮碾过积水,发出哗哗的声响。

“天气预报说,”王博一边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忧心忡忡地翻看着手机,“未来十天,车叶县这片区域,天天都是大到暴雨预警!这鬼天气……咱们的拍摄计划可怎么办?绿幕棚能搭起来吗?外景地会不会被淹啊?”他的担忧不无道理,连续的暴雨对户外拍摄绝对是灾难性的打击。

张花朵靠在座椅上,冰冷的衣服贴在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听着王博的话,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在荒坡上深陷泥坑、头顶落石、以及老鹰嘴轰然崩塌的景象,心有余悸地点点头:“确实……这雨太大了,破坏力太强了……”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擦擦脸上的泥水,手刚抬到一半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带着温热的触感,动作极其自然地用一块干净的软布,不知金一川从哪里摸出来的,轻柔地擦拭着她脸颊和额头上冰冷的泥浆和雨水。他的动作很仔细,从额头到鬓角,再到下巴,指尖偶尔不经意地划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张花朵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她微微侧头,撞进金一川专注的眼神里。他脸上也沾着泥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显得有些狼狈,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温柔?仿佛为她擦拭泥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擦得很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擦完脸,他又用布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擦拭她同样沾满泥浆、湿透的头发,将黏在脸颊上的发丝轻轻拨开。

张花朵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刚才的惊险和寒冷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细致的照顾驱散了不少。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果然是演员……演什么像什么,连照顾人都能演得这么自然到位……”

然而,吐槽归吐槽,身体却诚实地没有躲开,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心感。她甚至微微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带着点疲惫却放松的笑意。荒野遇险的阴影,似乎在这一刻的车内暖意中暂时淡去了。

就在这时,王博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车内这短暂的、带着点微妙氛围的宁静。

王博赶紧接通:“喂?吉哥?……啊?在在在!朵姐在我旁边呢!……她手机?估计进水坏了吧?……啥?!你再说一遍?!马棚怎么了?!”

王博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

张花朵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见王博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哭笑不得,他转过头,用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同情和荒谬的眼神看向张花朵,把手机递了过来,声音干涩地说:“花姐……吉哥找你……出大事了……”

张花朵接过还在滴水的手机,王博的手机也湿了,刚放到耳边,就听到吉小良那带着哭腔、近乎崩溃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

“花姐!快回来救命啊!那该死的暴雨……把临时马棚给冲垮了!那十匹马……全!都!跑!了!现在漫山遍野都是马!我……我一个人搞不定啊!你快回来跟我一起抓马去吧!!!”

吉小良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

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