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人在荒坡上转悠,敲敲这,打打那,嘴里念念叨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怪瘆人的。大家伙儿心里也发毛,不敢跟太近。”
“后来呢?”张花朵的声音有些发紧。
“后来啊,”王明忠叹了口气,“有个姓刘的村民,叫刘富国,当年就是考古队的向导,路熟。他看着张队长一个人不吃不喝不睡觉地熬着,实在不忍心,就主动跟着他,给他送点干粮和水,晚上也远远守着……唉,谁知道……”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是他发现他跳下去的?”张花朵问道。
王明忠点头:“是,是刘富国发现的!他当时喊破了嗓子,连滚带爬跑回村里报信,带着人下去救……可惜……唉!”
“这人……现在还在车叶县吗?”张花朵追问,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刘富国”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走了。”王明忠的语气带着遗憾,“张队长走了之后,他……他心里也过不去那个坎儿,总念叨着要是自己再多守几天,看得再紧点,兴许就不会……后来,他就说这地方待不下去了,伤心得紧,收拾包袱去南方打工了。”
“那……后来他回来过吗?”张花朵追问。
“没有吧?”王明忠努力回忆着,“我记得他老娘过世,他都没回来奔丧,就托人捎回来十几万块钱。听说在南方混得不错,家里老房子都推了盖了三层小洋楼,挺气派的。”
“他家里还有别人?”
“有个弟弟,叫刘富家。”王明忠撇撇嘴,露出几分不屑,“这弟弟可不像他哥,从小就不学好,中学没念完就瞎混,游手好闲,全指着他哥寄钱回来过日子。去年突发脑梗,半边身子瘫了,现在在县里的养老院躺着呢。”
听着这些被岁月冲淡、却又因那座大墓而纠缠不清的人生轨迹,张花朵陷入了沉默。